我们拍摄的这几天,正值柏林禅寺的冬季禅七。
柏林禅寺今年的冬季禅七从1月3号开始,至2月8号结束。连续五周,从早上四点半到晚上九点半,僧众们每天分9次打禅,每次约50分钟。
常住师父和居士们并不在一个禅堂,给我们的感觉是,师父们像“专业队”,居士们则像“业余队”。这一点从服装到举止都会反应出来。
仪式中,令人印象至深的是行香,身着灰色僧袍的年轻师父们一直绕堂行走,专心无语,步履飘逸。用俗话形容,真有点行为艺术的样子。为此,我请教了明影法师:这样走路还需要训练吗?
他说:要学,这是很重要的修行。走的时候不可以想什么。这样一跑的话,就把那些杂质,那些沾染,那些散乱都跑掉了,反而精力更好。所有的行走坐卧都是要把修行融到里面去。
禅堂里相应的仪式中还有一项,就是普茶。这件仪式,过程简洁,但是几番下来,却令我们看得敬慕不已。对此,明海大和尚有细致的记述——
禅堂喝茶,泡茶、分杯、倒茶,这些工作专门由一班人承担。在一枝静坐香开始以前已将茶叶泡入铜壶,为了保温,用厚棉毯裹好放到桶里。
静坐后是行禅,大家甩手放松地在禅堂里按圈子绕行,或快或慢,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僧袍的沙沙声。突然,“啪”的一声站板,人们立刻站住不动。维那师喊一声“两边挂腿坐”!大家遂在座位上垂腿端坐,两手扶膝,目不斜视。才一坐定,倒茶的人矫健地走进禅堂,前面一人发杯,后面一人倒茶。奉茶的仪规也简单:行茶者在无语中丁字步站立,轻缓地将茶水从壶嘴倾出,接受者以杯相接。一切都在无言中进行。
禅与茶本是一脉相承的,有禅茶一味之说。东方的茶道,是从中国禅文化中衍生出来的。
在禅七期间,那些避开世事纷扰,来到柏林寺打禅的居士们,虽然来自社会各个层面,身份背景不尽相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希望通过打禅来安抚自己躁动的心灵,感受禅修所带来的宁静。
在寺里的几天,我们多次来到无门关禅堂。据说这“无”并不等于“没有”,“无”反而包容一切……
暂别赵州
在柏林寺几天下来,按我们的理解,禅,简单说就是清净心吧。
净慧老和尚说过:禅是适度。
我们在柏林禅寺体会到了适度。没有过分的噪音、过分的铺张、过分的表达,也没有过分的顶礼。
随着冬季禅七的结束,我们对柏林禅寺的拍摄也要告一段落。就在我们离开柏林禅寺的当天,正巧遇到赵县每月一次的大集,新年的前夕,人们纷纷忙着置办年货。寺院内外,一静一动,互为呼应。
那天下午,在赵州古桥畔,落日和山门的映衬下,一位师父迎面而来,走在千年石板上,灰色僧袍随风飘动,活脱一个“赵州和尚”……
那时的柏林禅寺打开山门,迎接着那些南来北往的问禅者。如今,一千多年过去,中兴的柏林禅寺又是门庭若市,继承了赵州和尚的衣钵,抚慰着现代社会的世事人心。
图片提供:大力 文字统筹: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