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暮鼓是寺院生活的标志,赵州的“东寺钟声”自古闻名。
这座恢复重建的钟鼓楼高十八米,二层悬钟,三层架鼓。与赵州祖师塔形成东西对称。在这楼上可以俯瞰夜色中的寺庙,还有院墙外面县城的灯火。
擂鼓持续约十分钟,鼓声才罢,钟声又起。我们又疾步下到二楼,见一位着灰色僧袍的长者开始撞击巨钟,他双目半闭,撞得舒缓有力,同时还带着口音在念念吟唱。不论有无听众,岁岁天天如此。
漫步在院子的木栏回廊里,听着“当、当”的钟声在月色下的柏树和屋檐间回荡。这也是就寝的钟声,一天的修行到此结束了,僧房和客寮的灯光陆续熄灭,本来就安静的寺庙更加静谧下来。
钟声间隔越来越长,好像渐行渐远。不知道它是在什么时候停下的。
钻进厚实的被窝,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
斋堂五观
次日,立春。晨4时起,这也是僧人们将要起床的时间。我们提前来到无门关前架起机器,因为事先知道梆子要从这里敲起。4点一刻,门内闪出一位值更僧人,手持木板在石头地上敲响梆子,之后有人去敲击挂在廊内的一只鱼形木板。须臾,只见黎明前的暗夜中,寺内的石板路上,影影绰绰的僧人和居士们纷纷前往各自的经堂,步子紧凑,没有别的声音。
早6点,在取名为“香积楼”的斋堂用早斋。男女居士分走南北两门,出家人走中门,棉门帘是支起来的,进入通畅有序。容纳400人的斋堂很快依次坐满。一列列长条桌、长条凳,每人面前摆上两只瓷碗,有人在走道中提着桶为大家盛上热粥,我捧起来喝了一口,内容有小米、花生、红枣等,大锅熬出来的就是好。有人端着盆陆续往大家的另一只碗里盛菜,有绿菜花、蘑菇、黄豆、木耳、胡萝卜。一次一勺,不够可将碗往前推,就会再添,粥也如此。用餐前我们已被告诫,吃多少要多少,千万不能剩。道理很简单,一饭一菜都来自十方供养。又有人给加开水,大家都用水把粥碗涮净喝下去。
用斋时有一条规矩,就是不说话,不出声。这不仅适用于就餐,我很快发现,在寺院各处的墙上都贴着如此提示:止语。据说禅的修行就是从这些细节中展开。
上午9点,我们获准走进厨房的操作间。我看到洗净放在大盆里的有芹菜、腐竹、木耳、蘑菇、豆腐、油菜、茄子、青椒、花生米、西葫芦和宽粉条,红绿黄白黑,新鲜水灵。这时候,负责斋堂事务的明清师被人叫来了,他的僧职叫“典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