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禅宗,他认为“禅宗冲击天竺佛教奴仆各宗派的死守者”,在这意义上,它“起着一些积极的作用”,不过,禅宗“本身就是谬见的产物,与佛教各宗派同样没有存在的价值”。
范文澜对佛教总的看法是,“佛教在唐朝是社会的大祸害”。尽管“它在文化领域内曾作出不少成绩”,“艺术方面有许多值得保护的不朽作品”。但是“佛教利用艺术作贩毒广告,艺术性愈大,流毒也愈大”。他举出了佛教“显而易见的大祸害”有三条:“第一,寺庙林立,宣扬迷信”;“第二,多立宗派,广收徒众”;“第三,麻痹农民,阻碍起义”。他认为“特别是第三条,尤其有辞而辟之的必要”。
六、近代佛教人物的文艺成就,在中国文艺发展史上有相当影响
近代僧人曼殊,是名噪一时的人物。他的诗作、绘画、小说等,在近代中国有相当的地位。他以诗闻名于世,曾有“诗僧”之称。其诗既有悲壮之作,也有哀婉之篇。现存诗集有《燕子龛遗诗》、《燕子龛诗》、《苏曼殊诗集》、《曼殊上人诗稿》等多种。他的绘画也是有名的,人称是信笔画来,自创新宗。特别是他的小说流传更广,著名的有《断鸿零雁记》、《天涯红泪记》、《绛纱记》、《焚剑记》、《非梦记》等,多以佛教故事为题材。《断鸿零雁记》,以第一人称的笔法,被看做是苏曼殊的自传。由于主人公身世畸零,遭遇哀艳,感情凄切,加上文字优美,因此,小说甚得当时青年读者欣赏,此外,他又是民国年间的四大翻译家之一。是他最先把西方的诗翻译到中国来,又曾把中国古诗介绍给西方读者。因此在近代的翻译史上也占有一定的地位。
近代律宗大德弘一,是一位多才多艺的高僧。早在出家前就对书、画、戏剧、金石、音乐等下过功夫,才名传遍南北。在绘画方面,他的西洋画,接近于印象派,兼有写实派之长,笔触老练,调子清新并且倡导现代版画。晚年以写字的笔法绘画佛像,清新劲练,兴趣盎然。在戏剧方面,他曾于日本东京演出小仲马的《茶花女》和美国斯托弗夫人的《黑奴吁天录》。日本剧评家称他是燃起了中国新剧界的第一把烽火。在治印方面,他取法秦汉,冲淡质朴,意志高远。在音乐方面,他是我国近代学堂乐歌运动的先驱者之一。从事音乐教育多年,创作歌曲甚多,上海音乐出版社曾于1990年出版《李叔同——弘一法师歌曲全集》,收有他的乐歌共76首。在书法方面,时人称其为杭州四大名家之一,出家后的书法,更注意章法之匀称、并以写字表达弘法爱国思想。其所写“念佛不忘救国,救国不忘念佛”的爱国诗句,流传极广,影响深远。
近代著名漫画家、居士丰子恺,曾以中国漫画的创始者闻名于世。他一生所画的漫画汇成专集出版的不下一二十种,总数达八九百幅之多。其中一再重印,流传最广,数量最多的要推《护生画集》。《护生画集》共有6集,经历了半个世纪方才绘成,其间经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直至十年浩劫。《护生画集》,共计收画450幅,题材广泛,内容丰富。其中心思想是戒杀,护生和善行,同时也涉及佛教所宣扬的因果报应、弃恶从善、互助互爱、安居同乐等各方面。许多画耐人寻味,寓意深刻。出版后在海内外佛教界和艺术界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七、近代佛教学者(包括佛教界和学术界)撰写了一批中国佛教史的研究著作,在中国近代文化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
蒋维乔所撰的《中国佛教史》,虽以日本佛教学者境野哲的《支那佛教史纲》为依据,但全书4卷18章的第4卷,即清代至民国的佛教,则完全是蒋维乔根据调查研究所得之资料补写而成的。卷中,除了对清初诸帝的信佛情况、清末民初居士勃兴对佛教的影响、敦煌石室唐人写经之发现的意义、近代佛教各宗派之概况等等,作了系统的论述外,特别对民国以来佛教复兴之原因作了分析,颇有见地。他指出,民国以来佛教所以有兴盛之曙光,其原因有三:一是西方学术传入,科举废,学校兴,学者思想解放,不复拘于儒家之见,对外来科学固喜从事研究,而对古来相传之学术(佛学),亦多为之整理,有文艺复兴之现象。二是佛典单本之流行,唤起学人研究之兴味。三是战乱不息,民生因痛苦而觉悟,遂归依佛教,以求精神之安慰。有此三因,故南北各省佛教一致勃兴。这些说法,基本上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黄忏华的《中国佛教史》,作为一本独立撰述的著作,其特点是将中国佛教的发展分为4个时期,中国佛教的肇始时代(汉魏西晋)、中国佛教之进展时代(东晋南北朝)、中国佛教之广大时代(隋唐)、中国佛教之保守时代(五代宋元明清)。全书重点是论述魏晋南北朝和隋唐时期的佛教各宗派,资料丰富,考证有据,至今仍为一些学者所乐用。
汤用彤的《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是一部在国内外都有重大影响的著作。全书分为2部20章,对佛教在中国的初传与演变,作了详尽的分析。该书史料之丰富,考订之精审,条理之清晰,可说是前无古人。建国后一再重印,至今仍然受到国内外学者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