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杨度是在政治上失败、生活上困窘之际开始学佛的,所以他的学佛是在思索着寻找一条“救世”的新路,以解除社会的不自由和不平等。因此,他对传统的佛教教义,不是盲目崇信,而是有所继承、有所改造的。他自称自己的佛学思想是一种“新佛教”,说明他对传统佛教思想作了许多“改造”。
他对禅宗提出的“我即是佛”思想作了发挥。认为“心外无佛,心外无法”,“心、佛、众生,三无差别”,“迷时众生,悟时即佛”。正是由于“我即是佛”,所以他认为佛教是“非迷信的而科学的”,“非言论的而实行的”,“非避世的而救人的”,“非未来的而现在的”。
他认为禅宗神秀、慧能在五祖弘忍选嗣法弟子时各自所作的“菩提偈”都未见性,因此提出了第三偈。他说:神秀一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是“佛子偈”,“未能见性”。慧能一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菩萨偈”,“亦未见性”。于是,他提出了第三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尘埃即无佛,无佛即尘埃”,这是“佛祖偈”,能达究竟地,入佛境界。
杨度不仅对佛教教义加以改造,而且对传统佛教中所说的灵魂、轮回、地狱、神通、空定等等,认为都是“迷信神秘”之说,主张坚决扫除,对于违反生理的戒律,认为有损于身,无益于心,也应该废弃。经过10年学佛逃禅,杨度不仅没有消沉,而且一变而成为赞成孙中山的革命主张,进而成为一个共产主义战士。可以认为,佛学在其思想转折过程中有过一定的积极作用。
四、近代一些哲学家都把佛学思想写进了他们的著作
近代一些知名的哲学家,在撰写哲学史著作时,都把佛学思想作为中国哲学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建立自己的哲学体系时,吸收了佛学思想并且作出自己的解释。
著名哲学家冯友兰,在30年代出版了《中国哲学史》一书,该书以较大篇幅论述了佛学,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认为中国人讲佛学,都带有中国人的思想倾向,因此是“中国之佛学”,所以“中国第一流思想家皆为佛学家”。他还认为,“有无”、“空有”等等概念,是老庄和佛学共同注重的问题,这可能是“当时讲老庄之学者,受佛学之影响”,亦可能是“当时讲佛学者,受老庄之影响”。他指出,僧肇的佛学著作,是佛学、玄学兼而有之的。而道生的“顿悟成佛义”,是通过谢灵运的发挥而得以流传于世的。
冯友兰对隋唐时期的佛教各宗派,选择其中的三论、法相、华严、天台、禅等五宗作了阐述,重点介绍其传承与学说,并对其学说提出了一些独特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