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寺院团体
梅村相信,要使佛教在西方国家扎根,必须要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寺院团体做后盾。但是,西方的佛教并不着重建立寺院团体,乃因西方的出家文化低落之故。在西方,无论是信奉基督教或其他宗教的,大都未把寺院团体视作心灵庇护之所。因此,佛教最初传入西方,是由在家众而非出家众达成的。梅村相信,要使俗家佛教有长足的发展,必须要有寺院文化并存,作为修炼行持的中心,和佛教进入社会的基石。
过去30年,我们把寺院团体建基于手足之情之上。一行禅师观察所得,寺院团体若不是建构如一个家庭,是没办法维持得长久的。我们回顾历史,会发现亚洲大多数的寺院团体都建构得像一个血缘家庭,年长的僧人俨如父亲,年长的女尼就如母亲,膝下有共修的兄姐弟妹,女儿和儿子。
我们的寺院团体并不修习太多的礼拜,也不鼓吹在家众祈求佛陀替其解决问题。我们致力增进理解、修习智慧,禅修和社会服务便是我们寺院生活的精髓。我们的修习仍有宗教的内涵,但所占比例很少。我们不举行太多的仪式。日常生活中,我们有很多的禅修——坐禅、行禅、游戏禅和工作禅等。所有生命层面都被视为禅修,当中我们学习停顿和深观。
20年来,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希望把传诵了两千多年的《戒本经》修订,使其切合今日社会的需要。我们在2003年的韩国之旅中,发表了《戒本经》修订版的初稿,以帮助出家人在现代社会中修习。我们得到很多不同承传的出家人提供意见,及后,便出版了《戒本经》修订版的定稿。大家可在梅村的网址 www.plumvillage.org 中找到这本书。
我们根据法藏部(Dharmagupta school)的传承,保存了传统《戒本经》的结构,但重写了其中很多条戒条,希望出家人面对21世纪的挑战时,此部经书会为其提供护庇。例如,我们加入了新的条文,教导出家人如何技巧地驾驶车辆,适当地运用手提电话、互联网、电邮等等。
我们的僧团里,资深的僧人备受尊敬,但同时,我们亦将彼此间的阶级成分减至最低;为此,我们采用民主的羯磨作法程序(Sanghakarman Procedure),由集体决定僧团内各种事务。这方法其实更贴近原始僧团的传统。住院的住持负责照料整个僧团成员的灵性生活,不会消耗精神于行政工作上。僧团内划分了不同的委员会:日常事务委员会(caretaking council)负责僧团的日常运作,由较年轻的成员组成;佛法导师委员会(dharma teacher council)负责带领团体中的修行事务;比丘僧或比丘尼委员会(bhikshu or bhikshuni council)负责对所有事务作最后决定,这些受具足戒的僧人,是僧团最重要的管治单位。
在我们的大家庭里,僧团是一个整体,整个僧团一同转化。我们并不强调个别僧尼的功业或进境,僧团生活最重要的,是能培养出真挚的手足之情。一行禅师说过,他为僧六十多年来,没有见过一个比手足之情更高尚的原则或理念;名声也好,任何形式的功业也好,都不值得为之而捐弃手足之情。
我们便是以这种精神,来修习光照(shining light)的。光照是一个非常诚恳的分享过程,每一位成员会获得团体所有的成员的指点,了解自己在修行上的优点和缺点。每年的冬季,我们都有三个月雨季安居禅修。传统的光照是在雨季安居禅修结束时,在自恣仪式(Pavarana ceremony)中举行,当中只是一对一的给予对方意见。在梅村,每一位成员都会得到其他成员的光照,所以需要花一定的时间来完成整个过程。之后,在自恣仪式中,会宣读一封光照信,总结整个僧团在过程中分享的洞察。我们以整个僧团之慧眼,光照出深邃的智慧;接受这种智慧,是十分深入的修习。在佛教的传统,有佛眼和法眼之说,但没有僧团眼之说。梅村却发见僧团眼,让它发挥作用,僧团眼包含了佛眼和法眼。
目前,各寺院内佛法导师的人数,并不足以应付现代社会所需,我们因此致力训练寺院佛法导师和俗家佛法导师。过去20年来,我们为近200位出家和俗家的佛法导师传了慧灯。训练的目的,不是要准备导师带领各种佛教的仪式,而是要帮助导师彻悟佛法、深入修行,让他们有能力帮助众生,转化众生的痛苦。在很多国家,都有我们的俗家佛法导师,现在,全球各地大约有七百个本地僧团,但大部分的僧团都没有佛法导师带领,可见世界各地对佛法导师的需求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