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至目前为止,教育部都还不承认任何佛学院的毕业文凭,这固然是佛学院无法交出令人满意的学术成绩单,无法栽培出优秀的学术人材的重要原因,但是台湾的功利主义社会,不重视宗教精神层面的教育与栽培,更是主要的原因。虽然社会上对佛学有兴趣的青年颇多,但想读佛学院的则屈指可数,主要的原因还是文凭不被承认、就业没有出路,现实的考虑使年轻人裹足不前,即使不少佛学院提供奖学津贴甚至高于国立大学的研究生,但是来报考的人数还是甚为有限,平均素质也都不高。
近年以来,知识分子信佛的比率已大幅度提升,各大专院校皆有佛学社团,社会上也有不少知识分子以在家身份创办佛学讲座、或兴办道场、或办理佛教文化教育事业,僧侣之中获得国内外博硕士学位的为数不少,例如香光尼僧团就以拥有教内「最高平均学历」著称。目前,一座寺院当中好几位大学学历的出家人是很常见的事,不像二十年前,大学生出家是「稀有难得」、轰动社会的事情。不过,这其实是台湾整体教育普及化的一种反映罢了。虽然出家僧侣当中不乏博硕士学历,但这些人往往学非所用,对于佛教的发展能产生多大的影响力?仍有待观察。
四、缺乏因应现代社会思潮的能力
现代化的社会复杂而多变,习惯了山门中暮鼓晨钟的宁静单调,在环境的隔离之下,出家僧侣普遍变得闭塞、保守、偏狭、迟滞,无法因应现代思潮,要有突破性的变革,当然是极其困难的。师长、院长长年肩负起琐碎的寺院庶务,难有恢弘的视野与宽阔的心量,与下一代之间产生代沟,也实在是无奈而可同情的。不过,现在也有不少佛学院院长是留日、留美归国的,在办学上,也就倾向于欧美的文献学研究方式,着重于直接研读原典与梵巴藏文的学习,例如中华佛学研究所、法光佛教文化研究所即是。
但是,不论是固守中国传统专研一经一论的研究方式,还是现代欧美的文献学研究方式,终究还是佛教或佛教学「内部」的事,与现代社会学术思潮缺少交流,与外在社会环境没有多大关系,使得佛法学术研究缺乏「契理又契机」的时代意义,面对时代的变化,显得「捉襟见肘」,这是佛学院教育的最大隐忧。毕竟,要契理又契机,就必须了解时代;要了解时代,就必须走出山门、与外界对话;就算不走出去,社会思潮也终将会冲击「生苔的」佛门。但是不论是被迫、还是主动反应,不但必须具备透达的佛法,还要有不被境转、不被人惑的清明,要有大无畏的勇气,以及洞悉世情的敏锐与慈悲,这对于普遍变得闭塞、保守、偏狭、迟滞的佛门僧侣,的确是不太容易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