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辛劳数年,内学院终于在民国十一年(一九二二年)成立,十二年九月开学。但为时不久,到民国十六年(一九二七年),因北伐军打近南京,北洋军的守城部队以金陵刻经处作为驻兵之所,内学院就停办了-事实上,经费困难也是原因之一。
民国十六年(一九二七年),内学院因驻兵而停办,而他守寡多年,孤苦无依的同胞姊妹(名淑)又病故了。这对他又是一重打击。他悲慨莫名,唯有沉浸于学问中,吕澄在〈亲教师欧阳先生事略〉一文中称:
师悲慨发愿,循龙树、無著旧轨,治《般若》、《涅槃》诸经,穷究竟义,次第叙成。其间更辑印藏要,经论二十余种,各系绪言。莫不直扶本源,得其纶贯,而尤致意拣除伪似,以真是真非所寄自信。一时浮说游谈,为之屏迹。
民国二十年(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继之民国廿一年(一九三二年)上海“一二八”战争,国难日亟,竟无忠义奋发,屡屡撰文呼号救亡。吕澄〈事略〉一文中说:
一二八抗日军兴,师筮之吉,作释辞,写寄将士以激励。继刊〈四书心史〉,编《词品甲》,写〈正气歌〉,撰〈夏声说〉,所以振作民气者又无不至。于是发挥孔学精微,上承思孟,辨义利,绝乡愿,返之性天,以为寂智相应,学之源泉。孔佛有究竟,必不能外是也。
民国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中日战争爆发,南京受到战争威胁,竟无率领内学院工作人员及重要经书向后方迁徙。这样到了四川江津,在江津成立了“支那内学院蜀院”,继续刻经和讲学。在这段时间中,先后著作出《中庸传》、《方便般若读》、《五分般若读》、《内学院院训释》等,以顿境渐行之论,五科次第,立学院大纲。
竟无晚年,对《般若心经》夙夜参究,以期彻悟幻真一味之旨。参究三年,以自己切身的体会,曾写出《心经读》一书,这是他一生最后的精至之作。
他晚年的生活颇为孤寂,德配熊夫人先他数年而逝。有二子,一名格、一名东。东于民国十二年(一九二三年)九月,年十九岁时,在上海因游泳而溺毙。格亦早死,一女兰,民国三年(一九一四年)病故于南京之金陵刻经处,年十七。有孙应一、应象,孙女筏苏、勃苏,俱就学国外。所以,竟无晚年是以院为家,尝谓“悲愤而后有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