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的、种族的西藏论”,是达赖分裂集团和美国提出西藏“高度自治”的理论基础。2003年以来,美国政府连续向国会提交“西藏政策报告”,声称“美国西藏政策的基本目标,就是促使中国政府与达赖谈判”,使西藏实现“真正的自治”。理论来源如出一辙。这个理论的发明者戈尔斯坦在《雪狮与龙——中国、西藏和达赖喇嘛》的书中,提出“宗教的种族的西藏论”,就是说,我们不搞西藏独立了,我们是要“保存一个语言、文化、人口结构都具有强烈的藏族特点的藏人的家园”,美国一个前助理国务卿认为,这就“提供了西藏危机的最简明而实用的结论”。1998年,我和戈尔斯坦直接交锋过一次。他教育我说,你们在西藏文明的延续性上存在问题。我说,我知道你们非常关心西藏文明的延续性,我们认为,这种延续性要和现代文明的进程相适应,要和整个藏民族的发展、进步、团结、幸福相适应。达赖统治时期,西藏人口的平均寿命是35岁,现在是69岁。什么是文明延续?西藏文明的延续,只有在发展经济改善生活的同时才能更好地保存,而不是打着保留民族特点、保护宗教文明的旗号,让一个民族衰落下去,让藏族回到全民皆僧侣的所谓佛教圣地的落后里去,回到政教合一的黑暗中去,回到农奴制度的野蛮中间去,成为供人欣赏的展品和玩物吧?
美国国会授予达赖什么金奖,我认为是一场闹剧,达赖是一个长期从事分裂祖国活动的政治流亡者,唱的是分裂中国的戏,叫嚣的是“西藏独立”的戏。他自己没有几斤重,就从洋人那里讨一个奖章,为自己增加分量。这个闹剧里,他是“唱”的角色。当然,还有一些吹捧起哄的角色,这些人出于分裂中国的目的支持达赖集团。热心此道的人,大概是基督徒吧。《圣经》是他们的经典。我倒是愿意用《圣经》的话送他们:你要人怎样对待自己,你自己就应该怎样对待人。
南方周末:中国与梵蒂冈的冲突和交锋近年来为何屡屡发生?2007年6月底,梵蒂冈不顾中方反对,执意以教皇名义发表对华牧函,您对此有何评价?中国天主教的出路何在?
叶小文:我们和梵蒂冈的冲突已经有半个多世纪。早在中国解放之际,他们就煽动中国教徒反对共产党,反对社会主义新中国,让教徒在党与教之间进行选择,“有教无党,有党无教”。1983年,罗马教皇希望和我们进行直接的接触。三年后,双方开始多次接触。梵蒂冈知道,我们虽然愿意改善双边关系,但是在独立自主自办、自选自圣主教问题上一定会坚持原则。2000年,他们不顾我们的反对,在我们的国庆节,搞了个“封圣”,将那些当年被农民处决的传教士,全部封为“圣人”,这些“圣人”中,有的放荡无耻,有的劣迹斑斑。2006年,教皇约翰·保罗二世去世,教皇葬礼我们表示可以派人去,但台湾“政要”不能去。梵蒂冈答应了。结果是梵蒂冈允许陈水扁参加,据说是因为新教皇没有主事,无人能决策。等到新教皇登基,我们表示可以再派人去,条件仍然是台湾“政要”不能去。梵蒂冈又答应了。我们正准备出发,他们又宣布,台湾“内政部长”带着一个团的人去了。你看,这个梵蒂冈说话算数不算数?
梵蒂冈对我们使用两手,其用意大概有三点,第一是想给它延续两千年的“圣统制”打一针强心剂。天主教是当今世界上惟一有严密的教阶制和中央集权组织的宗教。如果中国的教会也归其领导,自然说明“圣统制”继续保持权威。他们希望重新掌控中国天主教会的管理权,主教由他们任命,从而否定我们独立自主自办天主教会。现在,古巴的归他管,越南的归他管,社会主义国家只有我们中国不听他的。
第二,把打开中国的大门,视为传播天主教的“新千年发展战略”的重中之重。
第三,由于意识形态上的势不两立,梵蒂冈仇恨社会主义。当时,他们希望继续充当反共的急先锋,捞取政治资本,挽救他们日益边缘化的“世界中心”地位。
至于2007年6月底的那个牧函,虽然表示要撤销过去对中国教会的一些指令,取消给地下主教的所有特权,和中国进行建设性对话,看上去教廷的姿态有一定的积极性,但是总体上是消极的,某些方面还有所倒退。正如一位长期关注中国天主教的教会观察家在谈到牧函时表示,“牧函的发表,表明教宗走上了和北京对抗的道路”。牧函在中国教会内部制造新的分裂和混乱,挑动中国天主教徒绝对地和教皇站在一起,逼迫他们再次在党和教之间做选择。更危险的是,牧函公开否定爱国会、否定主教团、否定独立自主自办原则。上任教皇表示,教廷和中国天主教徒之间“具有宗教性质的纽带,不能损害中华民族的团结,哪怕损害只是微乎其微;也不能以任何形式削弱中国的独立和主权”,比较之下,新教皇后退了。
宗教与国家、社会、文化的关系,就像种子和土地、阳光、雨露的关系。中国天主教的出路,在于正确处理国家、社会、文化的关系。服从国家,国家就会善待你;适应社会,社会就会宽容你;融入文化,文化就会接纳你。中国天主教独立自主自办教会有其特定的含义,指的是政治、经济和教务的独立自主,而非教义教规另搞一套。去年逝世的傅铁山主教说,中国天主教在信仰上同世界各国天主教会是一致的,同属一个信仰,同行一个洗礼,中国的主教、教父、教友与世界各地的神长教友一样为教宗祈祷。中梵关系的现状是历史造成的,坚持自主自办原则是民族的最高利益。梵蒂冈承认台湾伪政权,实际上是不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一惟一合法政府。如果有人要绕开政府私自和梵蒂冈联系,看起来是从宗教感情出发,其实是头脑中缺乏一个中国公民应有的国家观念的表现。
南方周末:您先后出版了《把中国宗教的真实情况告诉美国人民——叶小文答问实录》、《化对抗为对话》,读者都是美国人,背景都是中美宗教之争。请问,中美宗教之争到底争什么?为什么而争?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叶小文:中美关系这几年,在多个方面朝着建设性合作关系的方向发展,惟有在宗教问题上,越绷越紧,宗教问题竟然成为“全面推动中美建设性合作关系”的一个障碍。
美国借口宗教问题向中国施压,已经长期化、政治化、机制化、法制化、国际化。11年来,美国连续在联合国人权会议上,就宗教问题提出反华提案。美国还有一个国家宗教自由委员会,每年发表一个《国际宗教自由报告》,连续8年将中国列入“特别关注国家”,说,“中国的宗教自由的评语仍然很差”。2006年,布什在白宫会见实际上是“政治异见人士”的所谓的“基督教家庭教会代表”余杰。美国不断地打宗教牌向中国施压,是出于美国对华关系实施“接触+遏制”策略的需要。美国有些人把迅速发展的中国当作现实的“利益攸关者”,但也是潜在的“文明冲突者”,因此不断在经贸、民主、自由、人权、民族、宗教问题上向中国施压,以宗教问题为分化、西化中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