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宗由玄奘三藏(600~664年)从印度引进中国,完成一宗之说的是他的弟子窥基(632~682年)。
唐初的杜顺(557~640年)、智俨(602~668年)、法藏(643~712年)累续发展而开出了华严宗。
禅宗虽起于梁武帝世(502年即位,594年殁)菩提达摩来华,为第一代祖师,其实要到唐高宗迄唐玄宗之世的六祖慧能(638~713年)及其门下的荷泽神会(668~760年)、青原行思(?~740年)、南岳怀让(677~744年)等人,才正式完成。
密宗在中国完成了组织化及体系化之各种圣典的传译者,是有开元三大士之称的善无畏(637~735年)、金刚智(671~741年)、不空(705~774年)。
由此可见,中国汉传佛教大乘八宗的完成,是在隋代迄中唐的二百年之间。嗣后便进入中国佛教的烂熟期,大乘八宗之中,也只剩禅宗一枝独秀了。
三
汉传佛教的译经事业,虽然持续了一千年,魏晋以前为萌芽期,南北朝时代为成长期,隋唐时代为成熟期。其中主要的伟大译师,有五位,也都是出现在公元第三世纪中至第八世纪初的四百四十年之间,那就是:?鸠摩罗什(344~413年)、?真谛(499~569年)、?玄奘、?不空、?义净(635~713年)。前两位出现于南北朝时代,后三位出现于初唐迄中唐期间。
汉传佛教的译经工程,实在非常艰巨,由于印度梵文与中国汉文的文法结构不同,思惟方法各异,文化背景更有差距,要做到翻译文学的三大要点“信、达、雅”,真是困难,选词、用字、构句,都要煞费周章。尤其是人名、地名、咒语、特殊用语、一语多义等,到了玄奘三藏时代的大译场中,始订定“五种不翻”(秘密、含多义、此方无、顺古、生善)的原则。在梵文原典,不仅是宗教的,也有极高的文学价值,历代从事翻译佛典的名家,也都有深厚的汉文学基础,译经的工作,也为汉文化中带来了极多的词汇,创新了汉文的体裁,扩大了想象的视野,开拓了人生的境界,丰富了宗教、哲学及伦理学的层面。无怪乎每一位译经大师出现之际,便有许多杰出的知识分子,成了他们的助手。
大型的译经场,虽然组织分工相当严密,共有译主、证义、证文、书字、笔受、缀文、参译、刊定、润文、梵呗等十个部门。[5]按理汉文与梵文是可以对读无误的,事实上,为了适应汉民族的固有文化,也希望能够让习惯于汉文化的人愿意接受佛教,所以有许多辞句已经汉化了,有些是被汉文美化了的装饰词,有的为了利于读经者的了解而用注释性的翻译,有的是将文句前后倒装,有的偈颂分句也加以上下更动。因为古汉文的韵文,讲究字数排列的对称整齐,便将原文原句分割。若将梵文、汉文、藏文来对读同一部经,就会明显地看出由于三种文化的思惟方法各异,而各有其个性,[6]对于原典翻译的理解也会因人而异。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同一部经典,被一再翻译,例如《心经》就有十种译本,因为后人对前人的译文不满,所以重译再重译;当然也有是发现了同经异本的梵文原典,所以重译。
四
佛教圣典,是在佛灭之后,经过多次的结集而被流传下来的。释迦世尊住世时代并未有撰写成文的经典,但是他对僧俗四众的弟子们,应机说法四十多年,在佛入灭之后,便由大迦叶于王舍城七叶窟,召开了五百罗汉的第一结集大会;接着有耶舍长老于毗舍离召开了七百人的第二次结集大会。之后,始有制式的经律传诵,但也开始了分部分派的形势。佛灭后一百多年的阿育王时代,礼请目犍连子帝须为上座,于华氏城召开了一千人的第三次结集大会,费时九个月,据说南传的《论事》,便是此一大会中的成果。到了阿育王之后三百多年,西北印度的迦腻色迦王时代,由于部派林立,众说纷云,便以世友菩萨为上首,集五百罗汉,依一切有部造《大毗婆沙论》,称为第四次结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