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二、异种器官移植,有顾及基因猪等自身生命的福祉吗?这种医疗行为对基因猪,能看得出任何大于伤害的好处吗?若无,这是否依然违背了‘造福原则’与‘不伤害原则’?而这又岂符合生命伦理中的‘公正原则’?
质疑三、异种器官移植,对器官受体的人类而言,只是要在‘缩短生命’与‘气质变化’的两难之间,比较出何者较符合‘较小恶原则’,但对基因改造的猪只而言,则完全只有‘终结生命’之一途,又从何以论其‘恶之大小’呢?
质疑四、也许论者会说,移植则动物死,不移植则病人死,在动物与病人之间,吾宁取令动物死而病人活之一途,这依然符合‘较小恶原则’。但请问:何以证明让动物为人而死,是伦理上的‘善’或‘较小之恶’?是人的‘神性’,还是人的‘理性’?如前所言,这些用以证明人类优位的论据,都有其辩证上的漏洞。
质疑五、孙教授认为,倘用黑猩猩作异种移植,容或会遭‘物种主义’的批判,但现在异种移植研究已较少使用灵长类,而多改采用猪只,这使得物种主义的质疑几乎不再存在。然而为了人类利益而牺牲猪只生命,这难道不是对猪只的物种歧视吗?不采用灵长类动物,就能避除‘物种主义’的责难吗?
总的来说,趋乐避苦、好生恶死的本能,致令人类百般挖空心思,谋求延生之道,异种器官移植科技发展的动力在此。然而动物同样有趋乐避苦、好生恶死的本能,为何就必须为了成全人类的这种本能,而被剥夺其本能之欲求?
也许完全将动物的利益等同于人的利益,有其施行层面的实际窒碍,但完全将人的利益凌驾于动物利益之上,而且视为理所当然,这将导致人类更缺少反省其物种歧视心态的机会,也将制造更多残虐动物的‘基因奇迹’,因此佛法的‘众生平等论’,容或陈义过高,但在人类沙文主义弥漫的气氛之下,以佛法观点来看待基改列车中的动物处境,最起码也是一种‘生态平衡’吧!
(节选《异种基因转殖的伦理争议及佛法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