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香积寺时,颇费周折,我在村落之间来回走,从中午走到下午发觉自己还在原处(那里的村子都是一般模样),万般无奈,只好叫了一辆小三轮。小三轮像条游鱼,在村间地头突突飞奔,不知穿过多少田舍,也不知最终到达的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而香积寺就在那个村子里。
香积寺山门 (图片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
我找到了香积寺,却找不到进寺的门。
寺门在一蔽静处,门不宽,也不见门上有香积寺的字样。门是关着的,我敲了好半天,才听到里面有咳嗽的声音。门开了,开门的是位瘦弱的老僧,脸木木的,没有惊异,也没问我:你是谁。他不住地咳嗽,低着头,弓了腰背。我向老人合了掌,老人没理睬,他一边咳嗽一边关上了那扇与世相通的门。
香积寺善导大师塔(图片来源:香积寺)
我在寺里转了一圈,见到的都是年老体衰的僧人,他们或躺或坐,闭目念佛,有的在殿前走动,却举步维艰,步态蹒跚。寺里的建筑跟老人一样,沉沉的,没有生气。檐角下斜挂的太阳,也是昏昏的,与古寺及古寺里的人僧相映成“凄”。
天色已晚,我怕误了回西安的车,我转身欲离寺,走到一殿堂前,一老僧拦住我,叫我进去吃饭,我不想吃,却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老僧叫我自个儿盛饭,我拿了碗,却找不着饭,问老僧,老僧用筷子在我跟前的瓦盆沿上敲了敲,发出闷闷的声音。瓦盆陈旧得像件文物,里面的食物呈糊状,灰灰的,还伴着股酸味。我用勺子尖挑了点,勉强咽下,却直想吐。我怀疑那食物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一份让后人难以下咽,又不得不咽下去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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