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有时容易受环境的影响，比如，我们要吃面，尽管委屈，她也得吃呀。但有两点改不了，可能是与生俱来的。一是“撩闲”，逮谁和谁套磁；二是憋坏，不放过任何机会。

吃饭时最惬意的事

有一次停车喝神水，据说那水可以明目。水龙头所在的地方有家藏餐馆，一些食客在树荫下吃饭。我们都忙着洗脸、洗眼睛，就见老秦一手拿一包子，嘴里还大嚼着，已经下午三四点了，我们还没有吃中饭，饥肠辘辘地顿时眼睛就绿了。忙问哪来的包子，老秦一脸得意：“要的，跟那些吃饭的藏族兄弟要的。”我和小宝一人抢了一个包子，主要是尝尝味道，顺便垫垫饥。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老秦又捏着两包子嚼上了。敢情又去套磁套来的。人家来饭店吃饭，一共会买几个包子？估计老秦就能顺走一半。临走，那藏族同胞还笑吟吟地说：好吃吗？再吃点。吓得我赶紧拉着老秦跑了，心想：内地人民的形象不能毁在我们身上，老秦多实在呀，让她吃，她不会剩下一点渣的，让藏族同胞怎么看我们呀。

采访时，老秦会把“撩闲”的本事发挥到极致。有一次，在一著名寺院采访民管会主任，我们忙着拍摄，就听老秦一路狂侃狂问，后来两人居然谈起寺院经济，老秦诱导主任大谈什么岗位责任制呀，年度创收任务呀，分等级工资奖金制度呀等等，还说这里的僧人已经没有人主动提出闭关修行之类的，听得我是心惊肉跳，急得我恨不能踹老秦两脚。这是什么寺院经济，完全是单纯的企业行为；这哪里是佛门净土，完全是充满铜臭味道的商业交易。朝佛朝到这种地方，真觉得自己可笑。事后我指责老秦工作跑题，她还一脑门子地不服气：“怎么了，这可是独家新闻，除了我，谁能忽悠出来这些最真实的东西。”看到了吧，就这么不省心。

俺也不闲着，有时俺也搞怪，摆个破丝啥的

除了不太和我憋坏之外，老秦几乎不放过任何人（不是她怕我，而是我比她更能憋坏）。有一次，在札达土林，老曹需要我们从高高的土林上缓步走出的镜头，他老人家先行跋涉到百米开外的谷底，支好架子，调好镜头，再喊我们出来。老秦灵机一坏：“咱不出去，让他喊，累死他。”于是，当谷底传来老曹隐隐撕裂的声音：“走，走呀，出来呀……”时候，我们躲在土林后面已然笑成一团了。

在著名的鲁鲁边防检查站，我们鱼贯而入接受检查。早听说鲁鲁检查站是最严格的，看那阵势还真有些森严。在如此庄严的检查大厅里，老秦猛然发现墙上的文明用语，看着看着，竟大声读起来，俺们一听，险些喷出来。人家墙上的文明用语还有对应的不文明用语，我们齐声诵读的就是那不文明的。

“看什么看，说你呢!”

“你懂，还是我懂。”

“不是你捣乱，我们能出错吗？”

“爱上哪告上哪告去”

“轮到你了吗？靠边去。”

老秦是谁呀？现炒现卖的能力超强，立马就用上。冲着小宝就嚷嚷：“看什么看，说你呢!”小宝也不示弱：“轮到你了吗？靠边去。”弄得检查大厅笑声一片，连一直蹦着脸的武警战士也禁不住笑出来，估计没见过我们这么能闹腾的。以后，这就成了“面团”的文明用语，弄得老秦直后悔，自己偷着乐就完了呗，这可好，真个团队都神经兮兮的，张嘴闭嘴地文明用语，整得周围的人一惊一乍的。

这三位真能折腾

类似的恶作剧为我们艰难的旅程增添了一些色彩，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被大量的工作压得透不过气来，加之还要思考一些问题，就更加感觉沉重。在拉萨我们所住的酒店，有一天，遇到一群持护照，说中国话的团，导游在安排行程：“今天我们要去布达拉宫，明天去日喀则住一天，然后回拉萨住四天，就结束西藏的行程了。”一男游客听说去布达拉宫要爬山，去日喀则要坐车三个多小时，马上表示不去。导游很诧异，询问有啥不舒服，男游客表示就是有点气短，导游耐心地劝说：“只要不是感冒或身体严重的不适，去布达拉宫没有问题的，不去布达拉，就像你到北京，没有去天安门、故宫一样。”男游客还是坚决表示不去。这事我们想了好几天，头都疼了，就是没想明白男游客大老远的到西藏干嘛来了。您说，我们还要操心想这些，能不累吗？

二十多天的西藏之行，留下了很多回忆，刚回京，有些醉氧，大家的思维都不清晰。以后咱们慢慢梳理，但难免会有走样的时候。但不管谁对我提出质疑，我都会用文明用语答之：“不是你捣乱，我能出错吗？”

（明晨于2007年6月28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