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日据时代,旧大岗山派都未传出家戒,是当时台湾各大法派中的唯一例外。日据昭和四年,庵中曾传过一次在家菩萨戒,是聘请福建厦门南普陀寺的释会泉来主持的。当时,除了举行大规模的水陆大法会之外,也讲授了一些大陆丛林的规矩。可是不久,此一丛林规矩即遭到来自台南开元寺讲师高执德的严厉批判。随后,又有日僧东海宜诚、日尼东海昌道、泽木弘道的日式皇民化佛教的改造,所以龙湖庵当时是在第一线承受外力的冲击和接受异质的日式佛教之改造的。此外,从以下的传戒数据也可以发现一些问题的线索。
一、1924年,台湾基隆月眉山派的江善慧上人首次在大陆的鼓山涌泉寺传出家戒,当时苗栗大湖法云寺派的林觉力上人担任羯磨阿阇黎,为三师之一。在此次由台湾僧侣主导的传戒活动中,四大法派前往受戒的僧尼皆有,但大岗山派人数最少,且非林永定道场的僧侣。例如:(1)第27坛比丘尼法名宏河、法号永金的林氏是新营郡盐水街修德院义训的门下;(2)第28坛比丘尼法名宏岸、法号永登的苏氏是新营郡盐水街修德院义存的门下;(3)第34坛比丘尼法名惟亲、法号开遇的林氏是台南州弥陀寺永湛的门下;(4)第34坛比丘尼法名惟钟、法号开铭的林氏是台南州弥陀寺永湛的门下。事实上,以上都和龙湖庵无关。
二、昭和15年,基隆月眉山派在灵泉寺设戒坛传授出家戒和在家戒,超峰寺一位63岁的开味前往受比丘尼戒,嘉义弥陀寺周义敏门下一位53岁的永馨前往受比丘尼戒,另有超峰寺的三名信徒前往受在家戒,但没有龙湖庵的女众或信徒前往受戒。
三、1953年元月,台南大仙寺传戒,由中国佛教会主导,龙湖庵的开会住持才以72岁的高龄首次接受具足戒,而同样出身龙湖庵、战后中兴屏东东山禅寺的圆融尼已58岁,也是首次受大戒。因此,此次整个龙湖庵带发修行的女众共有16位受比丘尼戒、一位受沙弥尼戒,可谓三代同堂受戒。此一巨大的转型活动除了表面上由“斋姑”成为“比丘尼”之外,虽然有圆融尼在外大展身手,但整个山上的龙湖庵女众受完了大戒依然安处庵中,农禅兼修,随缘度日,无大改变。
四、1973年,为纪念开会尼舍报三周年,龙湖庵举办了二部制专授尼戒的护国千佛大戒会,是龙湖庵战后最大的盛事。不过,由于此次二部制传戒的活动是由来自屏东东山禅寺圆融尼派下最杰出的天乙尼一手强力主导并史无前例地要一身兼任开堂和尚尼和得戒和尚尼,因此曾引起当时佛教界很大的争议,许多戒师纷纷加以抵制,未参加此次龙湖庵的传戒活动。但天乙尼在其亲教师释白圣的支持之下稍做妥协之后仍一肩担当,使此次的传戒大典顺利完成。传戒后,白圣有一篇《大岗山龙湖庵同戒录序》,详述此次传戒的因缘和其中的相关问题。其中有一段提到:
此次大岗山龙湖庵举行传戒,请我为大会的得戒和尚,他们要求单传尼戒,依律制二部僧中授大戒。理由之一,龙湖庵是尼众道场,单传尼戒,名符其实,也比较便利。理由之二,龙湖庵数十年前由厦门会泉老法师传过一次尼众戒,所以援例再传尼戒。我认为既与律制相符,又有前例可援,当然可行,并经龙湖庵报奉中国佛教会核准。谁知在传戒将要开始之前,竟有人四处扬言,认为龙湖庵单传尼戒而一般男众求不到比丘戒的要在戒坛前引火自焚,危言耸听,企图制造纠纷。我以传戒大典不宜发生纷争,经一再与龙湖庵住持圆志师及旧超峰寺住持法智师商议结果,仍旧传授四众大戒:男众戒子住超峰寺,由男众戒师负责教导;女众戒子住龙湖庵,由尼众戒师负责教导。戒期照常举行,一场无谓风波遂告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