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理层面说,佛教的中国化、本土化,主要表现为佛教的儒学化(其次为老庄化),作为结果,是中国佛教逐步走上也世俗化、伦理化的道路,这种世俗化、伦理化,到了近、现代终于演化出注重世间、强调人本的“人生佛教”。
孔子像
佛教义工
一
大乘佛教讲慈悲普度、济生利世,这决定了大乘佛教不能是远离世间的,继承大乘佛教这一基本精神,中国佛教一直沿着入世的方向发展,至禅宗(特别是慧能南宗)的建立,中国佛教的人间化倾向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在禅宗史上有“一宿觉”之称的玄觉在《永嘉证道歌》中唱道:“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参禅,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关。”此谓慧能之后,生死与涅槃、出世与入世,已被融为一片。玄觉的这一说法是合乎历史实际的。
慧能之前的禅宗几代祖师均有重林谷、远人间之倾向,在修行方法上都以独宿孤峰,端居树下,终朝寂寂,静坐修禅为特点。禅宗乃是中国化色彩最浓的一个佛教宗派,其风格尚且如此,其它佛教宗派之主张循世修行就更可想而知了。可见,不仅印度佛教,隋唐之前的中国佛教在修行方法、最终目标等方面,也都带有浓厚的出世主义的色彩。
慧能之后,禅风为之一变,由原来的注重穴处岩居、山林是托,逐渐发展到提倡先识道,后居山,进而更发展为既在红尘浪里,又在孤峰顶上的既出世、又入世的“人间佛教”。此诚如玄觉所说:
夫欲采妙探玄,实非容易。……其或心径未通,嘱物成壅,而欲避喧求静者,尽世未有其方。况乎郁郁长林,峨岭耸峭,鸟兽鸣咽,松竹森梢,水石峥嵘,风枝萧索。……岂非喧杂耶!故知见惑尚纡,触途成滞耳。是以先须识道,后乃居山。尚未识道而先居山,但见其山,必忘其道。……忘道则山形眩目。是以见道忘山者,人间亦寂也;见山忘道者,山中乃喧也。必能了阴无我,无我谁在人间。(《答友人书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