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坝仁波切：藏传佛教律学文献简介

编者按：2013年10月30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国际佛学研究中心主办的“戒律思想与实践——第三届国际佛学论坛”在北京隆重举行。本届论坛以“佛教戒律思想与实践”为主题，共发表近30篇学术论文。与会学者围绕佛教戒律话题从汉传佛教戒律研究、戒律溯源、戒律的现代意义、藏传佛教戒律思想、中国佛教戒律研究、戒律思想研究、戒律及其现代实践7个分主题进行研讨探究，分享交流。中国人民大人大佛教研究中心的主任夏坝仁波切，发表了题为《藏传佛教律学文献简介》的论文，以下为论文全文。

各位博学多闻的大德高僧、活佛、格西、领导、学者，首先祝福大家吉祥如意！今天是中国人民大学国际佛学研究中心所主办的第三届国际佛学论坛，“戒律思想与实践”学术研讨会，值此机会，与各位学者探讨交流。作为国际佛学研究中心的联合主任，首先我向各位嘉宾在百忙之中抽空莅临表示衷心的感谢。

今天我准备介绍的主要内容是：首先，藏传佛教律学文献属于哪一部派，如何在藏地弘扬；其次，《甘珠尔》、《丹珠尔》中保存的印度律学著作题名、作者、译者等；最后简要介绍藏族学者所作的重要律学文献。

一、藏传律学文献属何部派

藏传律学文献属根本说一切有部。

首先，“毗婆沙宗”的词义，最为流行的说法是根据《大乘阿毗达磨集论释》及觉贤论师等所说，解释为“随行《毗婆沙论》”或“说三世实有”。而关于律统部派的分裂，虽然有调伏天上座、问夏亲教师，以及清辩论师《中观心论释·思择焰》三种说法等等，但若以调伏天上座的说法为主，则如此颂：

“东、西、雪山住，并说出世部，以及说假部，大众部五支。

根本、饮光部、化地、法藏部、多闻、赤堞部，及分别说部，

是说一切有。祇陀林、无畏、大寺住，上座。鸡胤、守护部、

以及犊子部，正量部有三。处、义、轨范别，说十八种异。”

若如问夏亲教师，则大众部分六派，说一切有部中分四派，正量部中分五派，上座部中有三派。

轨范师清辩所造《中观心论释·思择焰》中，关于十八部分派的方法，又有三种不同的说法。

第一种说法，根本部有二，即大众部、上座部；大众部分八派，上座部分十派。如云：

“大师涅槃后，百十六年中，俱苏摩城吉祥无忧王（阿育王）行政事时，诤法略起，由此大众初破。初分二部，谓大众部及上座部。其大众部又渐分八，谓大众部、一说部、说出世部、多闻部、说假部、制多山部、东山住部、西山住部。上座部又渐分为十，谓上座部、说一切有部、犊子部、法上部、贤胄部、正量部、化地部、法藏部、善岁部、郁多罗部。其上座部，亦名雪山部。说一切有部，亦名分别说部、说因部、牟龙多迦部。正量部，亦名不可弃部、鸡胤部。善岁部，亦名饮光部。郁多罗部，亦名说转部。”

第二种说法，根本部有三，即上座部、大众部、分别说部；上座部分六派，大众部分八派，分别说部分四派，共计十八。如云：

“分破时、分破处、分破因如前，而根本部有三，谓上座部、大众部、分别说部。上座部有二，谓说一切有部、犊子部。说一切有部有二，谓说一切有部、说经部。犊子部有四，谓正量部、法上部、贤胄部、六城部（密林山部）。如是上座部有六。大众部有八，谓大众部、东山住部、西山住部、王山住部、雪山部、义成部（六谛部）、制多山部、牛家部（鸡胤部）。分别说部有四，谓化地部、饮光部、法藏部、铜鍱部。”

第三种说法，根本部有二，即大众部、上座部；大众部分六派，根本上座部分上座部、雪山部二派，此二派中之上座部又分说一切有部七派、正量部四派，如此，说一切有部七派、雪山部，加上犊子部四派，共计十二。如云：

“薄伽梵涅槃后百三十七年，难陀王及大莲华王于华氏城（波吒厘子城）集诸圣众，不受后有，得清凉事，谓圣摩诃迦叶、圣摩诃卢摩、摩诃都耶迦、郁多罗、离婆多等。皆住得无碍解阿罗汉众。是时魔王破僧，是僧分二，谓上座部，及大众部。如是乃至六十三年，僧众分破，战乱频仍。此后大师涅槃过百年时，上座犊子持教。其摄教已，大众部遂分为六部，上座部亦分为十二。”

其中“说一切有部”的词义为“说蕴处界三法或三世实有者”。其中的根本说一切有部，诵经时采用梵语。正如贵族推出世间的行为准则，此部认为用梵文诵经也是高贵的表现，堪为其他部派的根本，因此称“根本说一切有部”。轨范师清辩说：“若凡过去、未来、现在，一切皆有，如是说故，名说一切有部。”亲教师是剎帝利学者胜罗睺罗。披二十五条僧伽梨大衣，第九条以上有优钵罗花、莲花、打包及树叶的标志。

二、藏传律典中有哪些佛陀所说的律根本经、释经、同分经教

那么，在藏地弘传的律学论典有哪些呢？这里，首先介绍藏传律典中有哪些佛陀所说的律根本经、释经、同分经教；其次，介绍印度班智达所造的律学释论有哪些；最后，藏地各大宗派学者律学所著论释数不胜数，在此介绍其中最为重要、著名、可靠的一部分。

在此之前，先简单介绍一下律学在藏地弘扬的历史。根据《布顿佛教史》，据说火兔年（787）桑耶寺奠基，而显然此后十二年中轨范师菩提萨埵（寂护）并未入藏。铁羊年（791）轨范师菩提萨埵（寂护）迎请了十二位[根本]说一切有部的比丘，为观察藏人能否守护出家学处律仪，而最初依说一切有部之规授出家戒。其中“七试人”为：1.巴·赛囊、2.巴·赤协、3.毗卢遮那，4.杰瓦秋央，5.昆·鲁旺波，6.玛·仁钦秋，7.藏·列珠。藏文史籍中对“七试人”的名字有许多不同记载。

关于“七试人”的亲教师是菩提萨埵（寂护）的证据，《布顿佛教史》说：“以他们的名末安立有‘菩提萨埵’的名号——商底罗祇多，细加考察，很显然他们是菩提萨埵的弟子。至于轨范师的传承，乃是在桑耶寺的壁画中所绘画的师传：舍利子、罗睺罗、龙树、清辩论师、吉祥隐、智藏、轨范师菩提萨埵等。”

从此以后，律学书籍的翻译工作就开始了。据《旁塘书录》，经及经释有九种，散译有五种，一书中有、其余二疏中无者有九，共计三十三种。

然后介绍藏文《甘珠尔》、《丹珠尔》中律学文献有多少。首先简介佛陀所说的“四律部”等典籍。

世尊释迦牟尼佛所说八万四千法蕴，按照所诠，摄为三藏；按照能诠，摄为九分教；按照宣说方式，摄为十二分教。其中，律被称为佛教的根本。如《别解脱经》所说：

佛律雪域海，无边一切法，住世真心髓，厥为别解脱。

此为正法王，诸法最胜导；比丘众商贾，学资与商埠。

此为坏戒众，除害之良药；韶华所迷乱，二足童子钩。

生死深如海，此为度越法；定往善趣中，堤塘与桥梁。

摧败烦恼道，王者最胜导；趣入解脱城，若阶梯基石。

若我涅槃后，此为汝大师。比丘众会前，沙门敬励赞。

五部堕罪（汉译“五篇”）及十七事之取舍处是如法行持之因，犹如无边大海中的摩尼宝；又是法王大师佛陀所开示的一切法是引导中的最胜者，犹如宰相；比丘犹如寻求涅槃胜宝的商人，他们造就证正法中最为殊胜的涅槃宝，是靠戒律学处，犹如宝源；戒律能消除坏戒的蛇毒，犹如良药；能调伏为愚痴和放逸所迷乱的醉象，犹如铁钩。因此，戒律是成就今生的圆满果、究竟脱离比大海更深的生死轮回的方便，犹如航船。戒律能使人暂趋增上生，犹如堤塘与桥梁。戒律是摧坏烦恼的八圣道王的最胜向导，又是去往解脱城的阶梯。因此，戒律是能成就后世圆满。如世尊说：“我涅槃后，此别解脱即使汝等大师，当敬奉如我。”戒律有暂时和究竟的无边利益。

佛陀所说的律，有（一）根本经、（二）释经及（三）同分经三类。

（一）根本经

其中第一类“根本经”或“根本教（根本阿笈摩）”，有《比丘别解脱经》七百颂、二卷，《比丘尼别解脱经》八百颂、二卷，这两部典籍由圣说一切有部持律轨范师胜友及主校译师班德·焦若·鲁伊坚赞翻译并校订。

（二）释经

第二类“释经”或“释教”，即“毗奈耶阿笈摩（律教）”。有四大部：

1.事阿笈摩（即“律本事”，能海上师译“根本阿含”）；

2.辨阿笈摩（即“律分别”，能海上师译“辨识阿含”）；

3.杂阿笈摩（即“律杂事”，能海上师译“杂细阿含”）；

4.律上分，或律正分（能海上师译“正宗阿含”）。

1.律本事

共32700颂，109卷。迦湿弥罗亲教师遍智天、印度亲教师明源光、迦湿弥罗亲教师法源、译师班德·贝吉伦波（吉祥须弥）译，印度亲教师明源光、主教译师班德·贝泽（吉祥积）校订。其中有十七事。如《事阿笈摩总颂》说：

出家及长净，随意、安居、皮，药、衣、羯耻那，拘睒弥、羯磨，

黄赤事、人事，别住、遮长净，卧具及诤事，破僧事中摄。

上述出家事等十七事，可归纳为三类，即对于能成办出加之学处——

第一类，令未获律仪者获得律仪之事：出家事，一种。

第二类，令已获律仪守护不衰之事：长净事、随意事、安居事、皮革事、药事、衣事、羯耻那衣事、拘睒弥事、羯磨事，共九种。

第三类，衰而还净之事：黄赤事、补特伽罗事、别住事、遮长净事，卧具事、诤事、破僧事，共七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