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灿腾指出:印顺法师的一生学佛、著述、弘法,皆有个人独特深感的时代意识在,这可追溯到《印度之佛教》。1942年10月3日在四川合江法王学院写下的《印度之佛教·自序》,论述其编述之缘起、方针与目的时,历述了自己的心理变迁,以及所回应的时代压力。从早期的深信圆融方便为中国佛教独得之秘,到拒斥之为佛法末流,是印顺抗战时避难四川缙云山时所兴起的反省结果。在与师友谈论间,印顺深感于中国佛教之信者众,而无以纾国族之难、圣教之厄。
1938年冬,梁漱溟来山,自述其学佛中止之机曰:“此时、此地、此人。”更使印顺反思号称圆融方便的中国佛教,是否在教理上有未尽之处。读到《增壹阿含经》所说:“诸佛皆出人间,终不在天上成佛也”,深有感发:“释尊之为教,有十方世界而详此土,立三世而重现在,志度一切有情而特以人类为本。释尊之本教,初不与末流之圆融者同,动言十方世界、一切有情也,吾为之喜而泪。”江灿腾认为,印顺法师一生的治学态度,可以说皆由其返归印度佛教本义一念而发。此所以他对“真常唯心论”素无好感;对中国的三教同源论,斥之为末流。印顺的思想可概括为:师事龙树革新僧团之志,立本于根本佛教之淳朴,宏阐中期佛教之行解,摄取后期佛教之确当者,也许可以复兴佛教而畅佛之本怀!
杨惠南认为印顺导师“人间佛教”的这一理念,共有五个思想来源:一者来自于他早年对于三论、唯识法门的钻研心得;二者受到了太虚大师所提倡的“人生佛教”之启发;三者来自于《阿含经》和广《律》中所含有的“现实人间的亲切感,真实感”;四者是以时空变化来考察佛法之流变的日本学者;五者是宋、明以来“出佛归儒”之新儒家学者的辟佛风尚。
在《契理契机的人间佛教》一文中,简略地归纳出“人间佛教”所应有的四个含义。它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