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如来2》：歌颂母爱的糖果

 摘自：《一步一如来2：京都朝圣旅人书》 林聪 著， 甘肃民族出版社 2013年9月

鬼母糖店

这座京都古名店就在六波罗蜜寺的左侧、小道尽头。在16世纪末的一夜，老板半夜被敲门声吵醒了，原来是一个女人要求买糖。自从此夜以后，女人每晚都在深夜来买糖。到了某一夜，女人说没有钱了，用一块名贵的织锦换糖。老板看她可怜答应了，随手把织锦挂在店门入口处。翌日，一个路过的富人经过看到，坚持说那块织锦是刚死的女儿之陪葬品。糖店老板说出了织锦来源后，两人一起去附近的坟地对质，却听到新坟传出婴儿哭声。两人挖开坟墓，发现女人的尸骸手抱刚出生的男婴，她的手上还握着糖果。富人说，在女儿死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腹中孩子也一起死了，就这样埋葬了。两人判断是女人死后生下了孩子，为了养活孩子，变成幽灵来买糖。把婴孩从墓中救出后，女人的父亲说：“爸爸一定替你把孩子养育成人。”话刚说完，尸骸本来仰着的头就突然塌下了。小孩长大后，在六道珍皇寺出家为僧，一直活到公元1666年才圆寂。因为这个典故，小店成为京都名店。它只售卖一种糖果，但这种最普通的麦芽糖，却成为了歌颂母爱的名品，成为京都名物之一。

六道珍皇寺

这座隶属临济宗建仁寺派的寺院不大（确切地址：松原通东大路西入ル小松町595），但却算是著名寺院之一，被老京都人昵称为“老六道”（六道さん）。这里的有趣之处不在于建筑、本尊，而在于与之相关的种种传说、老典故。

寺院附近是古代送葬的尸体中途停留点，故被视为今生和来世、人间与冥界的交界处，称为“六道路口”。

寺院本堂供奉属于“重要文化财”的本尊药师佛像等。其左边的阎魔堂（从寺门往里走则为右边）供奉空海大师、阎罗王、小野篁三尊。小野篁（802—853）是日本平安年代初的朝廷贵族官员、著名学者、和歌作家。传说他每天穿梭于阴阳之间，经过此寺后方一井进入阴间，天亮时从嵯峨释迦堂旁边的福生寺内一口井返回（见《嵯峨释迦堂》条），白天效命人间的天皇，晚间却受命于阎王。

寺院还有一个钟楼。在每年八月七号至十号间，寺院举行“六道参拜”，敲响钟声，迎接历代先祖之魂回返阳间接受子孙的供养。在此期间，香客能参观平时不公开展示的寺院宝物；前述通往地狱的井也开放供参观；又有许多佛具商贩聚集，极为热闹。如于此期间参拜，更可求得只限于每年的这四天方提供的蓝纸金泥特别版纳经朱印（500日元）。

顺带一提，京都著名的六地藏信仰，便是由小野篁创始的（见《大善寺》条）；此外，《京都十三佛灵场》章《千本释迦堂》条中述及的千本阎摩堂，也和他相关。

仲源寺身处祇园闹市中、花见小路通附近范围。几年前，这里的街道振兴会为街道上全部店铺都配上统一的橙白双色霓虹灯广告牌，寺院也不例外，所以仲源寺成为洛阳观音系列里唯一有霓虹灯招牌的成员寺。

小寺临街，门口的牌匾以遒劲圆润的书法写着“雨奇晴好”四字，让人联想到中国苏轼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如果留意信众供养的灯笼，不难察觉到，这里最受欢迎的并不是那尊洛阳观音，而是称为“目疾地藏”的主尊。

有关目疾地藏，有许多相关典故。其实，这尊平安时代中叶的地藏像本无特殊名字，后来被称为“雨止地藏”，这有两个说法：第一个说法是，在1228年京都豪雨成灾、河水泛滥，官员来此求晴灵验，便称“雨止”，并由朝廷赐寺名“仲源”；另一说法是，古时前往参拜附近八坂神社的人，遇到下雨，通常会在仲源寺避雨，并祈祷赶快放晴。无论哪种说法才真确，到了后来，这里成为求雨停、天晴的专门寺院。哪怕到了现代，在快要举办大型庆典时，如果遇到天气不好的情况，市长和一些大官员也会亲自来这里祈愿。

至于此尊地藏为何被称为“目疾地藏”，此中又有起码两种说法，一为两眼睛不好的老夫妇求眼疾痊愈灵验；另一说是，只是因为日语中“雨止”（あまやみ）和“目疾”（ めやみ）发音类似，久而久之，以讹传讹，大家便以为这里保佑眼疾痊愈，很多求者竟然也如愿了，从此扬名。总之，现在的仲源寺地藏像，就是京都人心里求晴、祈祷眼睛康复的当然地点。

在地藏像的旁边，是高两米多的洛阳第八番观音像。这尊像是平安时代后期作品，属于国家指定的“重要文化财”，据说对求男女关系和睦尤其灵验。

因为位于闹市、游客区，仲源寺晚上也开放让人参拜，但不办理纳经。

一钱洋食

在仲源寺马路对面，是这家京都最早的老百姓洋食店。小店属于祇园名店之一，主要只卖烧饼。在约一百年前开业时，只花费一钱就能吃到有许多配料的什锦烧饼，故名“一钱洋食”。烧饼口味还不错，其内部装修很有怀旧感，每桌还配一两个穿上和服的人偶陪吃陪喝，气氛略觉诡异。

莲华王院的名字很多人可能不熟悉，但寺院的俗称“三十三间堂”在日本却无人不知。这里是国际影星三船敏郎主演的电影《宫本武藏》、2003年日本NHK《武藏》等的取景地点，也是国际游客必到的旅游景点。

寺院起源于公元12世纪。当时的后白河上皇长期受头痛之苦，药石不灵，甚为所扰，便向第十九番的今熊野观音祈祷。观音显灵告知原委：上皇前世是僧人，名“莲华坊”，死后尸骸落入河中，其头颅骨被日渐长大的柳树根部贯穿。上皇派人搜寻，果然在一柳树下挖出头颅遗骨。后来，平清盛命人以此柳树作为木梁，建造了寺院（最初为上皇离宫），又把挖出的头颅遗骨纳入新刻观音像中安奉，依头颅主人名字而把寺院命名“莲华王院”。在古日本，建筑物的面积以柱和柱之间的空位作为描述单位，称为“间”。此寺柱和柱之间约为一点八米距离，这样的“间”有三十三之多（呼应观音的三十三化身），故亦被称为“三十三间堂”。此后，寺院曾经历1266年重建，及先后四次较大规模的整修。

莲华王院本堂属于日本的“国宝”级文物建筑，殿长120米，其中央供奉约三米高的“国宝”文物千手观音像。这尊观音是镰仓时代文献中提及的“京都七观音”之一（另外六者指六角堂、革堂行愿寺、吉田寺、清水寺、六波罗蜜寺、清和院所供像；其中吉田寺像于后世被移至金戒光明寺供奉），其两旁各有十阶，每阶供奉五十尊大小一致的千手观音，共一千零一尊，万德庄严，在视觉上极具震撼力。在这一千尊旁边的观音像里，有一百二十四尊是最初第一代像。在1249年，寺院曾遭大火，当时的千尊中只救出一百二十四尊。然而，后补的八百多尊第二代像中，其中五百多尊出自当时的多位大师之手，至今亦有约700年历史。不论是第一还是第二代像，每一尊均被列为“重要文化财”。在一千零一尊观音的旁边及下方，还有眼睛部分以水晶镶嵌的二十八部众、风神、雷神共三十尊“国宝”级文物造像，皆为古代艺术杰作。

本堂的背后，是古代著名武士宫本武藏与吉冈传七郎决斗之处。每年正月十五，在殿堂的西侧，都会举行始自公元1600年前后的古箭术比赛。在每年，约有二千多位盛装少女到此参赛，以此作为成人礼。参赛者必须刚满20岁，穿着传统和服，并已达日本古箭术的段位水平。寺院境内还有一泉。据历史记载，此泉是寺院建立后才被开出的。泉水以凉、甜知名，因水流声听起来像人的哭声而名“夜泣泉”。

在每年正月，寺院举行杨枝加持法会，免费参加（当天寺院免费进入），据说对治疗头疼尤其灵验。此外，寺院也流通一种含柳枝的“头痛御守”，较有特色。

如同时还朝拜京都十三佛系列，从莲华王院出来，可直接徒步前往十三佛里的第一番智积院。此外，如果有充裕时间及兴趣，不妨徒步顺道参观附近的方广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