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桥,穿过城楼,再过一个十字街口,就到了石条街。我称之为石条街,青石铺成的街,全城只此一条,很窄,没有一棵树,这也是全城唯一一条还有着过去的颜色的街!
街区建筑最高为两层或两层半,古铜色雕花门窗,吊角飞檐,草木青苔依稀可见;最让人好奇的,是那些出口在石条街的胡同,至今我也弄不清有多少;不少胡同,人就走在窄窄的下水道的盖儿上;这些胡同好象四通八达的地道,你看到的,总是不同的房,不同的墙,七拐八拐,八拐七拐的,坑坑洼洼,很窄,很深,有的地方仅容一人通过;胡同里似乎永远风景无限,你很难见到两间完全相同的房子,两堵完全相同的墙壁;越往幽深处,房子越矮小,有砖石结构的,甚至还有土坯墙;有的房间好久不住人了,蒙着斑驳青苔的门半开着,连枯朽的梁木也露了出来;也有的房子拥挤如生长旺盛的蘑菇,一些墙根的青砖已被风雨蚀空,古色的梁柱也斑斑驳驳,这里应是这所小城最早的民居;灰色的砖,灰色的瓦,那是岁月的印记,时光风雨的杰作!
短短的石条街,长不到300米,北靠涡河南岸,一尊门楼一样的石雕,屹立于街头;四只石狮子,蹲于门楼之上,两高两低,两大两小,好象正在注视着涡河中移动的桅杆;正中刻有“庄子牌坊”四字,镏金楷体;周围是祥云飞龙图案,正反面图案相同。恍然间,觉得庄子为漆园人做了件好事,也许是他,才使得这片街区继续存留!
回望林立的高楼和人头依渐攒动的街头,这个喧嚷的世界,花花绿绿的,刺眼而单调;唯有街头的那些花木,黄了又绿,绿了又黄,一年又一年,无论风雨还是阳光。
恍惚间,晨练的人群仿佛成了一棵棵流动的花木,我是那片飘零的枯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