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忠：赵州禅的公案诠释与修持进路探微

2011年05月16日 15:25
来源： 凤凰网华人佛教 作者：黄连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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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直述禅学的本体

思想”为“体中玄”，分别有“三要”，第一要为“有义语”的“直述禅学的本体思想”。

至于第二要，则为“无义语”的“呈示本体无生的思想”，读者无法从表面的言句或动作中明了赵州的真实意旨，但是其用意则为呈示无生的思想。

第三要，则为“非有义非无义语”的“体证无生的现量呈示”，笔者以为赵州许多言句动作，不能以有义或无义来归类时，便是赵州透过“现量”的方式，呈示无生的境界。

第四要，则为“有义语”的“指示心要而诠解心法”，笔者以为这是对于“悟境”的解说，偏于叙述性的诠释，如《赵州录》第129则：
第五要，则是在“无义语”的“指示悟境的无所挂碍”，此处多半天马行空，隐晦难明其义。

第六要，则是在“非有义非无义语”的“隐喻未明的叙述情况”，此处是指并非“有义语”可以说明其禅学思想，也不是“无义语”可以概括其言句的真实意旨。
第七要，则为“有义语”的“提示路径与修行方法”，这里是指赵州明白的指出修行的路径与方法。

第八要，则为“无义语”的“跳脱分别而随机点拨”，此类公案是所有赵州公案的基本典型，也是后世以为公案的基本款式，最不能强解附义，也无法按图索骥，更不宜死在文字言句之中。

第九要，则为“非有义非无义语”的“不落有无的双关隐语”，主要是指既不能以“有义语”的脉络诠释，也不能以“无义语”的跳脱言诠对立，总是事涉双关，意在言外。或者语涉诸境阶次，非有义无义能够涵摄。

三、赵州禅的教学方法与修持进路

经过前文初步的讨论，就会发现赵州禅师的真参实悟与重视生活修持的教育理念，完全是具备一致性与启发性。笔者以为赵州禅师以生活中时时用心为基础，发展成心心念念不落有无为手段，证成无挂无碍的身心自在为目标，成功的建构了一套禅宗至简至易又涵蕴深厚的修持体系。因此，赵州对后学启发禅悟的教学方法与修持进路的引导，这是一而二的一体两面，不能截作两端视之。

若从现存的《赵州录》为文献考察的范围而言，笔者以为可以拈出其教学方法与引领修持路径的三个重点，详述如下：

其一，行脚参方以广博建立对禅法的正知正见。

关于此点，笔者以为，虽然禅宗时常标榜“超格手眼”或“顿脱尘劳”的见地，但是实际上，必须是“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所以笔者试取“云门三句”之“函盖乾坤”、“截断众流”与“随波逐浪”的模式，回归最为基础的原始点，以此评量赵州禅师是如何建构其生活修持的初步工夫。

其二，时时用心以收摄万法在生活中了无分别。

前文述及《赵州录》第22则的“除二时斋粥，是杂用心力处，余外更无别用心处也”，这里所谓的“用心”，可以从佛教的基本精神角度了解，就是“摄心为戒，依戒生定”而“戒定合一”的工夫行持。不仅如此，禅宗的“用心”，仍须是在前述的正确知见之中“了了分明而了无分别”，这是从六祖惠能开示的“一切法无住”的思想延续下来。这种“用心”的修持，其实就是收摄心念，以高度清明的全部注意力，活在当下，时时刻刻，心心念念，总是“用心而不分别，清明而专注”，“用心”于“无有分别”之上，这是生活中的修持，也是禅悟的行前预习。因为禅悟前“无挂无碍而了无分别”的心念与实修工夫，一切洞然明白，这是“用”的范畴。最后体证到的悟境，亦是“无挂无碍而了无分别”，这是“体”的范畴，于是胜义谛的因果相符，本末一致，以用显体，体用一如，这也是禅宗修持而证悟的根本原理与实践路径合一的具体展现。

其三，悟后修持的任运自在与持续性洞然明白。

从前文述及的修行三阶段，分别是“函盖乾坤”、“截断众流”与“随波逐浪”的修持进路，第二阶段是“截断众流”的一门深入，时节因缘来到时瓜熟蒂落，自然得悟，那第三阶段的悟后修持的任运与持续的修行，一直也是禅宗祖师强调的重点。

四、结论

赵州禅师有“古佛”之称，其一生的行脚修持与慈悲开示，都是禅宗历史上的典范与极则，透过本文粗浅的探讨，笔者归纳有三点结论：

其一，近十余年来，有关于赵州禅的研究屡有新作问世，不论是校注或是辑评等研究成果，都是十分丰硕的，并将赵州禅的研究推向一个更高的高峰，也是深度挖掘禅宗历史与思想的重要里程碑，提供后续研究的基磐与揭显其底蕴的重要中继站，值得持续关注。

其二，禅宗史上的每一则公案，在其特定的时空场景之中，都是具有其“独特性”与“价值性”的意义，后代藉此素材演示与再诠释，这是一种意义的再生，也具备了独立性格，呈现禅宗的宗教实践与精神。

其三，笔者以为赵州禅师以生活中时时用心为修行的基础，发展成心心念念不落有无为手段，证成无挂无碍的身心自在为目标，从修行发心到最后证悟，因果体用皆一如，成功的建构了一套禅宗至简至易又涵蕴深厚的修持体系。这也是在生活修持中，日日修，时时修，然后年年修，生生世世修，无一间断的伟大行愿与修持，体现了赵州禅的精神与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