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大师”星云封山盘整与政商关系
2008年05月14日 09:28佛学研究  【

星云法师在一九九六年八月五日巴黎的国际佛学会上,突然宣布一九九七年五月佛光山过完三十周岁后即将“封山”,消息一出,当时曾引起台湾岛内宗教界人士的极端关注。

近三十多年来,佛光山一向是南台湾重要的地标之一,非但是台湾内、外游客必定前往朝山的旅游胜地,每到选举期间,佛光山的人脉更是各方政治势力必然拉拢的对象。星云法师于一九六七年五月十六日到高雄县大树乡,一来为兴建佛学院培育专业神职人员以提高僧伽素质,二来为广开佛门普渡众生,而入山开荒,如今却一度兴起封山谢客的念头,这种与开山初衷背道而驰的转折,的确十分耐人寻味──尽管如今已重开山门──。

a) 佛光山组织庞大 寺院分布海内外

据接近佛光会的人士表示,星云法师提倡富裕、华美、快乐的佛教,这种入世的宗教思想,与传统上佛教给人清贫的刻板印象极为不同,因此颇能迎合台湾一些大企业主的口味,随而政界人士亦趋之若鹜。

星云法师现今能够成为宗教界的传奇人物,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是一名组织和企画方面的天才。首先,他禁止门下弟子滥收信徒,俾免日后结群成党,在佛院内形成派系相互勾心斗角。再者,星云应用佛光山教团每年培养的一百多名僧尼,分发到海内外各级道场,积极弘扬佛法、服务信众,因而逐日建立起他的“佛教王国”。

依据康乐、简惠美在《信仰与社会》一书的统计,佛光山属下的寺院道场,截至去年为止已扩增至一百多个左右,其中有四十五个在台湾,其余则散布在全球五大洲,计有亚洲十二个、美加十三个、欧洲七个、纽澳十个、中南美三个、南非六个。各寺院道场并依所在地人口数及经常性集会人数,区分为别院﹝如台北普门寺、高雄普贤寺、美国西来寺、东京别院和雪梨佛光寺﹞、分院﹝极乐寺、圆福寺、慧慈寺等﹞及禅净中心﹝永和、花莲、丰原等禅净中心﹞三个等级,分院若非以传统寺庙形式,则又称为道场或讲堂,三级之下还有若干布教所,组织相当严密,较之在台湾已逾一百三十几年的基督教长老会组织架构,毫不逊色。

此外,有别于僧伽系统的信众方面,佛光山的信众共区分为职事、功德主及国际佛光会会员三类,其中佛光会的膨胀相当迅速,自一九九二年五月创办以来,全球已有三百多个分会,领导干部将近四千人,会员人数则远远超逾十万名。据一项非正式的统计数字显示,海内、外与佛光山有关的信众,大约在一百万人上下,而这些信众都必须是年满二十岁、皈依三宝的佛教徒,有关宗教信仰的纯度自然比不依这些条件为入会资格的慈济功德会高出许多。

b) 名门正派纷起,独占地位不再

若单就组织发展的角度而言,佛光山的教势扩张至今,已达至必须区隔信众与非信众的地步,以“内外有别”来加强信众对佛光山本山的向心力。尤其,佛光会迈向国际化的步伐年年加快,“圣化”佛光山为圣地的压力也就愈来愈大。把会员与闲杂人士区隔开来应是自然的趋势。所以前几年的“封山”行动实属必要。

不过,佛光山打算采取“封山”的行动,就好比股市进行盘整一样,但最终的目的是在财力不济的状况下想保住命根子。所以这几年的发展,还是决定重新开山,以免最后导致事业整个崩盘的严重后果。

若再进一步分析,则前几年的“封山”,应和下述五点原因有关:

首先,佛教界的名门正派近年来纷纷辈出,譬如北投法鼓山的圣严法师、福隆灵鹫山的心道法师、万里灵泉寺的惟觉和尚及花莲慈济功德会的证严法师等都各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致使佛光山先前独领佛教界风骚的地位不再。而这些大牌的法师所设立的大型道场,又可供各大企业主作自由选择追随的对象,佛光山的原有资源遂而渐次被瓜分,导致向社会吸取的大量财力日渐窘困。

其次,台湾佛教徒的特色之一,便是流动性大。而佛光山最大的弱点,就是商业味道较浓,世俗化太显著,难免会招来一些批评,长期累积下来,信徒自然容易流失。

第三,不论佛光会的扩张有多快,事实上它的财务根基仍在台湾,由于佛教界各门派彼此都在竞争募取财源,再加上台湾近几年又遭逢经济不景气,自然更使佛光山的财务压力明显地与日俱增。

c) 圣化大本山,截断政治纠葛

第四,虽然星云法师当初创设佛光山的目的非为旅游,但佛光山已成为观光旅游胜地则是不争的事实。倘若旅游业对道场收入的贡献不大,倒不如多找几位大企业主来支持。可是他们的忠诚度与认同感,都需要圣化本山来提高信仰纯度,否则反会加剧内部的不满情绪,加速流失现有的信众。

第五,星云法师过去与政界人士来往密切,在上一次的总统大选,星云曾经介入撮合第三势力与国民党对抗,整合失败后又被认定为公开支持陈履安的人士,结果陈的得票率仅八%左右,这种惨状令外界对星云号召信众的能力备受质疑,选票缩水形同影响力锐减,如此自暴其短,已使佛光山的支持者向心力大降,内部的危机感同时上升。

因此而对外宣布 “封山”,适可截断佛光山与政界的进一步纠葛,甚至可以抹去星云法师曾与陈永和等黑道人物往来所留下的不良观感。不过,佛光山当时封山决定其实仍留有“但书”,星云法师在当年九月五日的记者会上并未言明封山的期限,暗地留下相当的弹性,避免任何意外发生而扩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他说封山的意义是“先缩小自己,以后再扩大自己”,他当时曾特别强调说,封山不是封闭,“佛光山要像鲲鱼一样潜入大海,有朝一日,蜕变成大鹏鸟时,要舒展宽大的双翼,庇护更多更广的无尽众生。 ”

d) 当年封山是逆势操盘,以摆脱各方压力

按理说,佛光山应是一个不断扩张、成长的道场,然而几年前星云法师同意僧团的决议,断然采取封山的决定,那项举动颇有逆势操盘的意味,这或许正透露出佛光山的教势已进入高原期的讯息。事实上在台湾各大佛教派激烈竞争社会资源的情况下,许多功德主早已“一头牛被剥了好几层皮”,况且星云正积极推动“佛光大学”,开销比从前更大,财力的负荷十分沉重,而资源并未丰沛如往昔。再加上高雄县的有些地方人士,对佛光山介入历次选举的动作颇不以为然,部分高县的政治人物甚至采取政治手段来对付佛光山,其中尤以《台湾时报》与佛光山在一九九六年三月间所爆发的争执最引人注目,可见佛光山历来所拥有的崇高声望,如今已大不如前。

如果说,前几年“封山”的压力,是源自信众的流失以及财力上的紧缩,同时星云法师在此时也正需“盘整”他自己与政界等的复杂关系,那么“封山”的行动或许可以力挽步向下坡的教势,给佛光山一个调养生息、重新出发的机会。所以去年才又重新开山。

作者: 江灿腾   编辑: yu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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