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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自恨的问题

2011年07月28日 09:35
来源:《慧心自在》 作者:杰克·康菲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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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在一次佛教会议上,我们这些西方老师提出了涉及自卑和自责、羞辱和自恨的问题,以及它们如何频繁地出现在西方学生的实际修行中。对此,其他的亚洲老师们都感到震惊,他们不能完全理解自恨(selfhatred)这个词的意涵。

然而,来做佛法修行的人中,很多人都有自责和羞辱的问题。我自己就肯定有。

为了度过我家激烈冲突的时期,我隐藏了自己的痛苦。我变成和事佬和好孩子。当父母争吵时,我试图让他们冷静下来,但作用不大。上学时,我取悦教师以图安全。私下里我很羡慕“坏男孩”——那些逃课、放学后抽烟并打架的人,他们看起来有更多的乐趣。当然,今天我知道他们很多人当时也在挣扎,只是表面上装酷以面对恐惧。

在求好的同时,我心底下有一种不被人爱却又无止境地寻求被人接纳的感觉。在静坐和调身治疗中,我才更充分地了解这些经常出现的感觉。我学会了把手放在肚子和心脏处承接痛苦和空虚。那感觉有时就像一个贪得无厌的饿汉,有时让我感觉很幼小。我母亲告诉我,我还是小婴儿时,父母就已经吵得很凶,而我则在一旁不停地哭。我和双胞胎弟弟以及小我一岁的弟弟,在童年大部分时期都是盟友,而我的父母则忙着应付我们仨。对我来说,尽管我安守本分,似乎仍觉得不够。所以,我觉得在我的腹部和心脏里面有个大洞,有不被爱的感觉。我会蜷缩成一团,呈现出来的自我形象像在电视里看到的埃塞俄比亚孩子。我给这个男孩取名为厄舍。是的,他要食物,但他最想要的是爱。那才是他心灵渴求的食物,而我通过多年的禅修,逐渐学会供给自己精神食粮。我对厄舍的同情,有力地激励我支持那些帮助饥饿儿童的机构。

对于痛苦,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有时,我们遭受的痛苦是巨大而明显的,有时是微妙的。我们的痛苦能反映家庭的冷漠、父母的创伤,反映大多数现代教育及媒体的呆滞僵化的影响,还反映了做人的困难。因此,我们常常觉得自己被排斥。为了生存,我们必须掩盖我们的心,筑起层层厚土,以便保护自己。

我们不再相信自己是值得人爱的。神秘主义者西蒙娜·威尔告诉我们:“危险的不是灵魂怀疑是否有面包存在,而是灵魂对自己撒谎,说它并不饥饿。”慈悲提醒我们,我们安然无恙,就像我们曾经迷失一样确定。当你读这本书时,有时可能会觉得佛法心理疗愈学枯燥无味,充满教条及练习。永远要记得信任你们的慈悲。本书讲述了一些修行者的故事,描绘了心灵重获慈悲和自爱的力量。由此而来的是身份的转变,从覆满泥土回归到我们的原初善性。

安德鲁是参加过第一次海湾战争的离婚退伍军人,他来静坐寻求减压。他在荒漠战场中失落了心灵。他的巡逻队偶然遇到一个满是伊拉克士兵的掩体。他们开枪扫射,然后投掷手榴弹。随后,他们发现掩体内死的都是年轻男子,手里拿着白旗,还没来得及投降。20岁的安德鲁就背负着让灵魂麻木的杀人任务。他内心还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他的那些战友仍然挣扎在战争的后遗症里。安德鲁来此闭关禅修,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我觉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企求宽恕、愈合以及重返世间。简单而言,他需要慈悲的甘露。

一开始,安德鲁的大部分训练只是轻轻地呼吸,让他的悲情浪潮有释放空间。他担心这个开头,因为他相信,悲惨记忆和内疚感会将他淹没。在静修处,依靠他周围禅修者的支持,他慢慢学会了用仁慈撑住自己受到重创的身体。渐渐地,把他的心扩展到伊拉克人民和美国人民两者的痛苦上。当痛苦形象和内疚出现时,他开始体验他天生的慈悲心,他曾经感觉到的灵魂力量消失了。这是他回归生活的开始。

当我们失去了慈祥性情时,我们可能没有意识到,它可以如此简单直接地被唤醒。慈悲只不过在呼吸之间。罗丝是个佛法修行者,参加我带领的小组讨论。轮到她发言时,她只希望安安静静地坐着,躲进自己的天地里,沉默不语。她天性害羞。“同人打交道对我来说很困难,”罗丝说。 “我知道,这部分是由于我的天性,但一部分是由于我家族历史的痛苦。我不能忍受任何人的眼光落到我身上。”在我们交谈时,她闭上了眼睛,这样她会感到安全。在团体中发言,她觉得惊恐。当我询问她,这种情况有多久了,她说早在她刚记事时就这样了:“我的父母总是盯着我,充满烦躁、阴沉、愤怒,叫骂个不停。他们从未有其他的态度。”

当罗丝专心说着自己的经历时,竟哭了起来。我问她,是否能在身体里找到任何安全的地方。她说,找不到。她是否能从小时候找到某一刻的幸福吗?罗丝想了一段时间,最后,她睁开了眼睛,摩擦着右手,说:“蜡笔。”此时脸上露出微笑。她还记得当时才5岁,开心地抱着一盒彩色蜡笔的情景。我说这样她可以用它们来画画了。“不,不!”她回答,“我画什么,他们都会批评我。只有拿着它们,我才会没事。”

佛陀教导我们可以通过观想慈母抱着心爱的孩子来培养慈爱心。我让罗丝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抱着这个拿着蜡笔的小女孩。然后我问:“如果没有人在看,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仍然闭着眼,仰着头展开双臂说:“我会抱着她跳舞,就像童话里的公主。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做的。”

小组讨论结束后,我给她买了一盒彩色蜡笔。那一天,罗丝走进树林翩然起舞了。然后,她画了一张彩图,这是她童年以来的第一张画。她把画拿给我看。当她回去打坐时,内心充满了喜悦,她的心是开放的,她那64岁的身体充满了幸福。

用慈悲对待自己的恐惧和羞耻,会让我们向他人开放。在罗丝学会画画并做到慈悲待己之后,她开始包容所有像她那样的痛苦女孩,那些被背叛的、迷失的、孤立的女孩,无论在何地,她都能包容。她把她们视同姐妹,她明白自己并不孤独。那份苦楚现在不只属于罗丝,因在她的心里有了世界女性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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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崔越] 标签:反思 自恨 读书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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