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大藏经的编藏理路
2009年03月28日 15:03 】 【打印已有评论0

(二)、大陆《中华大藏经》

如果说,《大正藏》的编纂体现了近代编藏理路从宗教性向学术性的演化,则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编纂的大陆《中华大藏经》(以下简称《中华藏》),则将大文化理念引入了大藏经编纂的实践。

与以往的藏经不同,《中华藏》不是以佛教信众为主体,而是由以任继愈为首的佛教研究者为主体进行编纂。编藏者身份的不同,决定了《中华藏》的编纂,首先被强调的是它的学术含量。所以,《中华藏》正藏部分以稀世孤本《赵城金藏》为基础,校以历史上有代表性的八种藏经。精良的校勘,使《中华藏》汇聚了历代大藏经的精粹,这是《中华藏》超越历代藏经,也超越了《大正藏》的地方。

不仅如此,我们认识到,佛教也是一种社会文化。佛教传入中国后,中国文化逐渐形成以儒为主干,佛道为羽翼的局面,儒释道三家共同支撑起中华文化之鼎。与此相适应,古代儒释道三家的图书也分别庋藏、独立编目、自成体系。《隋书·经籍志》记载,隋炀帝在东都观文殿东西厢构屋,收藏儒家经史子集四部书;在内道场收藏佛经、道经,并分别编撰目录;建妙楷台,收藏名家法书;建宝迹台,收藏历代古画。这可说是隋代国家图书馆、国家博物馆的基本规制。历代王朝沿革虽有不同,但三家典籍分别庋藏的传统不变。三家典籍分别庋藏,虽然有各司其职之优点,却也有割裂文化之缺点。其后并因宋明理学的兴起,造成四部书体系氾滥,在全社会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四部书文化范式。其流毒至今依然在氾滥,没有得到清算。这对佛教、道教都是极其不公平的,应该予以纠正。

思想主要靠典籍来传述。正因为有了典籍,思想的传播才能够超越时间与空间。我们今天编纂大藏经,不仅仅为当代僧俗人等学习佛教理论提供基本的资料,研究佛教思想提供可靠的依据,也是为后代子孙保存研究中国文化乃至东方文化的最基本的史料。做学问的都知道,搞研究,应该尽力把有关资料一网打尽。我们今天编纂大藏经,应该放眼中华文化乃至东方文化的全局,把与佛教有关的资料尽量收入。所以,上世纪90年代,我们就提出,在义理性、信仰性等大藏经的这两种传统的功能外,应该为新编的大藏经赋予一种新的功能,即备查性。[⑤]要通过大藏经的编纂,全面整理与保存作为中华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佛教资料。不仅整理与保存传统的佛教大藏经,还要整理与保存传统大藏经不收的其他佛教资料。不仅要整理、保存佛教信徒论述佛教的著作,还要整理、保存儒家、道家人士撰写的与佛教有关著作,以及佛教人士撰写的论述儒家、道家的著作。不仅要整理保存古代的资料,还要保存今人一切有价值的新资料。不仅要整理保存中国人翻译撰写的佛教著作,还要整理保存古代外国人用汉文撰写的相关资料。使《中华藏》真正成为佛教资料的总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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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方广锠   编辑: 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