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大藏经的编藏理路
2009年03月28日 15:03 】 【打印已有评论0

4、增列外教部与疑伪经部

应该说,上列三端,虽然充分体现了编纂者为提高《大正藏》的学术性而作的努力,但在传统佛教的框架内,也还是可以被接受的。而增列外教部与疑伪经部则是《大正藏》的一大创举,也是《大正藏》学术品格的集中体现。

大藏经是佛教典籍的总汇,仅收佛教典籍,不收其他宗教的著作,应该是大藏经的个中应有之义。不过,由于印度佛教常与印度的其他宗教哲学派别相互争论,这些争论被记录在佛教典籍中。为了便于中国佛教徒学习相关著作,传统大藏经中收有陈真谛译《金七十论》与唐玄奘译《胜宗十句义论》等印度数论派、胜论派的典籍。所以,这两部著作在汉文大藏经中纯属附录,《开元释教录·入藏录》把它们安排在西方圣贤集的最后,体现了它们在大藏经中的这一地位。但《大正藏》则特设“外教部”,起码在外观上,让外教部与阿含部、般若部等佛教典籍处在平起平坐的地位上,则不能不说是编藏者有意的安排。在外教部中,除了上述传统大藏经已收的两部外,还收入《老子化胡经》、《摩尼教下部赞》、《摩尼光佛教法仪略》、《波斯教残经》、《序听迷诗所经》、《景教三威蒙度赞》、《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颂》等道教、摩尼教、景教典籍。上述典籍中,《老子化胡经》是佛道交涉的产物,对研究佛教的中国化有相当的价值。而其余几部典籍,与佛教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关系。要说关系,只是它们在翻译时大量借用了佛教的辞汇,给我们一个摩尼教、景教在中国流传的背景具象而已。也就是说,《大正藏》的编纂者收入这些经典,其注目点已经不是佛教本身,而是在佛教背景中活动的其他宗教。

至于疑伪经,从来被正统的佛教徒认为“今宜秘寝,以救世患”的东西,传统大藏经避之唯恐不及。而《大正藏》也公然将它们收入,并单列一部,与阿含部、般若部等并列。

站在传统佛教徒的立场,《大正藏》编纂者的上述行为是不能容忍的。但高楠顺次郎他们毅然这样做了。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们的这种行为,就是说,在他们的心目中,大藏经固然是佛教的宗教圣典,同时也是重要的学术研究资料。这就是他们的编藏理路。

有一位日本学者说过这样的话:《大正藏》的编纂,奠定了日本在世界佛教学术研究中的领导地位(大意)。近百年的佛教学术研究史证明,这一评价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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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方广锠   编辑: 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