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观园：两千年佛国探秘

陈凌：作为一个遗址整体来看呢，实际上道路系统对我们理解这个遗址，有一个很重要的意义，就是当时的人是怎么来规划这个东西的，因此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就特别注重要去找，它窟前的遗迹现象，因为我们知道在敦煌壁画里头，它窟前是有东西的，它不是没有，那么我们在去年的春天的时候，在这个吐峪沟的东边，实际上已经找到一些这个梯道，就是踏步，上下层窟之间的踏步，部分的上山的有一些痕迹大概找出来，但是因为破坏太厉害了，那么到了这一个今年发掘的时候，我们最重要的成果就是在东边，沟东区找到了整个上山的一个扶梯，整个找出来了，西边我们也找到一个上山的扶梯，就是沟东沟西两边，同时解决这个上山的一个通道问题。

解说8：有了通道，考古工作人员对石窟的布局就有了新的了解，吐峪沟石窟曾经的规模，可能远远超过现在吐鲁番最著名的伯孜克里克千佛洞，而且在发掘出土的佛经题记上竟然有皇家供养字样，考古人员甚至还发现佛像残骸上有贴金装饰。吐峪沟石窟的开凿年代与开凿背景，似乎可以从这些发现中找到一些线索。

串场2：判断土峪沟石窟寺的年代，有一段重要的历史绝对不能忽略，那就是高昌古国。公元5世纪中叶至7世纪中叶，在狭窄的吐鲁番盆地中，曾先后出现四个独立王国，分别是阚氏高昌、张氏高昌、马氏高昌及麴氏高昌。其中以麴氏高昌统治时间最长，达一百四十余年。这些“高昌王”均受中原王朝的册封，有的还娶中原王朝的公主为妻。汉唐以来，高昌是连接中原、中亚、欧洲的枢纽，世界各地的宗教先后经由高昌传入内地。佛教约在公元前1世纪传入高昌地区，到唐朝中期，佛教已经在高昌国达到了空前的繁荣程度，上到统治者下到平民，无不尊崇佛教，高昌成为西域地区重要的佛教中心。

解说9：高昌故城就在吐峪沟石窟南面十公里处，有一位考古学家这样说“如果想知道盛唐时的长安城是什么样，就来吐鲁番的高昌故城吧，它就是唐代长安远在西域的翻版”。高昌故城的内外建筑与唐代长安城的形制和布局相似。时光已逝千年，我们只能在这片残迹上想像它当年的兴盛。

记者：麴氏高昌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高昌古国是相当地繁盛的，是吧。

陈凌：对，因为它正好是在这个，丝绸之路的一个很重要的交通点上，东西往来的这个客商都得从这儿经历，它控扼着整个西域交通的一个很重要的一条通道，因此东西往来，我们知道以前古代这个转换贸易，就是非常地发达，它这里就是，而且我们也知道它的物产非常丰富，它也有产棉花，产各种各样的东西。

记者：葡萄美酒啦。

陈凌：对。它给中原人的印象是。

记者：很烂漫，很有异国情调是吧。

陈凌：对，你比如说当时唐太宗要去打这个高昌的时候，侯君集要去打高昌的时候，他高昌王觉得你根本打不到我这儿，对吧，鸟飞到天上，这个你老鼠在地上，你根本抓不着的事。所以它有一种离你很远很远的，这个概念的形成有两方面，一方面是说它是正好在交通线上，能够从这个东西方的这个货物的转运中获得利益，第一，第二它是跟北边的突厥有很密切的一个关系。

解说10：高昌故城始建于公元前1世纪，直到公元13世纪毁于战火。在古代，它一直都是西域的第二大绿洲，也是草原丝路的起点、过往行人的必经之地。高昌国有僧人数千，王城内寺庙林立，佛教、袄教、摩尼教，不一而足，平均每百人就有一座寺庙。

解说11：高昌王国在兴盛时期修建了大量的佛寺与石窟，吐峪沟石窟和伯孜克里克石窟就在其中。吐峪沟石窟在1916年的地震中被埋入土中后，逐渐少为人知。而外观保存较好的伯孜克里克石窟因此更负盛名。

陈凌：卫星地图上看呢，就是直接在高昌城的北边两条沟，一条就是木头沟，一条就是这个吐峪沟，那么吐峪沟就是吐峪沟石窟所在的地方，木头沟就是伯孜克里克所在的地方，千佛洞，那么我们知道原来这个伯孜克里克的年代，它石窟寺的年代比较晚，但是我们知道这个原来的麴氏高昌也好，它有一个皇家寺院的，那么大家一直在考虑这个皇家寺院在哪儿，实际上我们因为知道这个吐峪沟佛教石窟，它年代比较早，而且原来在吐峪沟，在木头沟这里，应该是一个军事通道，不是这个佛教场所，那么这样来考虑这个问题，就一个概念就是说，它的这个国都应该在高昌城现在这个位置，那么它的皇家寺院，就是在它的这个东北面的吐峪沟。对。

解说12：吐峪沟石窟竟然拥有皇家寺院这样显赫的身份，知道这个重要信息后，我们眼里的残垣断壁，似乎又多了些内容。考古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三个并排的石窟是僧房窟，是修行僧人生活的洞窟。在石窟外面有许多明显的凹痕和浅洞，据推测，石窟前原本建有大型的木制建筑，木料就通过这些凹痕和浅洞搭筑起来。

王龙：这个灶一半是保存的比较好，这是一个前面的灶口，主要的灶体在这个方向，然后底下填柴在这儿，然后从中间掏了一个洞上去，这是一个烟道，然后用火的这个痕迹就看得非常明显，烧得这个火烧土就非常明显，然后大家再看外头这个地方，看到这个有一些，这个圆洞，还有上面这些个坑，从正常角度来讲，这个地方可能会有，当年会有一些木构件，做一个窗户之类的，有可能是这样子的，那现在因为是天长日久东西都不在了，我们只能够通过残存下来的痕迹，对以前的历史，做一些简单的推测性的复原。

解说13：我们想像不出，千年前虔心苦修的僧人，在洞窟中看到的景色，是否与我们相同，或者一片繁华，或者山石嶙峋。

记者：那么这个石窟里头，在这个地方的这些和尚们、僧人们，到底是本地的和尚也有，肯定有西域更远的地方来的和尚，那有没有中原去的和尚到那里？

陈凌：我想应该是有的，因为实际上是我们从以往的这个文献里头知道，这里就是和尚有两种，一种叫胡僧，一种叫汉僧，那么汉僧有一些是早就迁过来，汉人的后代，那有一些是从中原过来的，而且的确我们在这一个僧传里头，找到一些证据，有一些僧人的确是从内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