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工故事：一位会计师的感悟 金钱难衡量人生经济学

慈济志工卫丽娟（图片来源：慈济基金会 摄影：黄筱哲）

身为会计师事务所负责人，卫丽娟精算人生得失，看到慈济人花自己的时间金钱去做别人的事，不敷成本价格；却没想到这让她找到遗失已久的人生价值……　

童年经历 力争上游动力

1962年出生在苏州昆山的卫丽娟，是八个孩子中的么妹；父亲经营米行，她的童年岁月应该是无虞无忧的。

但五岁起，她就意会到生活是委屈的。那几年各种运动一波波，父亲不但工作机会被剥夺，受到种种挫折，因此常有轻生念头。她仍清楚记得，那时全家就靠母亲每月二十块四毛钱的工资过活，但在城里终究是难以捱下去，于是母亲决定响应政策搬到农村“安家落户”。

对卫丽娟来说，物质生活的落差不是最难适应的，有时同学之间的恶作剧及嬉闹，翌日也会连累到父亲身上。

生活磨难多舛，许多片段深烙在卫丽娟小小心坎，“从此我不再跟人家说真心话。”就像《红楼梦》里林黛玉初进贾府“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走一步路”般如履薄冰，除了家人外，卫丽娟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从此养成了自我保护的习惯。

运动结束，当他们有机会搬回城市，父亲再度有了工作后，卫丽娟说：“我们全家人想通过努力，来赢得别人的尊重。”父亲告诉她，“要改变生活，只能靠读书翻身。”因此，当别人在玩乐时，年轻的卫丽娟埋头苦读，当1991年开始施行“中国注册会计师全国统一考试制度”，才不到两年她就考上了。即使是身怀专业，进入了会计师事务所，她还是非常努力，“我希望做到所里业绩最好的、客户口碑最好的，因为我要得到别人的尊重。”

卫丽娟擅分析、重效率，理性强、防备心重。所以当听到慈济人常说“感恩”，她存疑：“到底要感恩什么呢？”得知慈济人自费自假去赈灾，“忙得连时间都没有了，还要花自己的钱？”至于付出无所求的助人哲学，“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回想起刚接触慈济的冲击和调适，卫丽娟笑着说：“就像是从黑暗中，突然看到原来有一个阳光的世界……”

卫丽娟经营会计师事务所，在昆山市中心大楼拥有自己的办公室，她已投入这行近二十年。（图片来源：慈济基金会 摄影：黄筱哲）

工作第一 家庭第二

曾经，卫丽娟奉行“工作第一、家庭第二、没有第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工作。“我跟客户约了，永远不早也不延迟，事情谈完就继续赶下一摊。”她经常忙到晚上十点才回家；先生下班后负责做饭，甚至陪女儿逛街买衣服。

卫丽娟认为，努力赚钱维持好的家庭生活水平，就是种爱的表现；她和女儿向来很少有沟通余地，往往是“我告诉你这么做就对了”。

2004年，卫丽娟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台商黄瑞兰，她才来昆山半年就遭遇家庭变故。卫丽娟说：“最初我们之间的话题只有工作，因为感觉她冷冰冰的。但渐渐地发现她变得热情，有次我跟她说，当初蛮担心她的，怕她会撑不下去。她说，还好这段时间，有慈济人陪她……”

“什么是慈济人？”黄瑞兰对她解释，又给她《静思语》，“我一翻开看，看到‘嘴巴不好，心地再好也不是好人’，我吓一跳！这是在说我吗？”

黄瑞兰几次邀约她参加慈济活动，但她都没出席；2006年制作爱心酥义卖活动，黄瑞兰又邀她，“我过意不去，想说意思意思去参加一天好了。”

“我对人很冷漠，不太会在五分钟内跟人家说话，先要揣摸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卫丽娟说，慈济活动人人热情喊她“师姊”，挺不适应；惯常拿笔的她，整个上午都在压模制作凤梨酥，觉得太累了，她决定下午“开溜”。

就在要离开时，她看到海报上援建甘肃水窖的事迹，一口水窖多少钱、援建千口水窖共需多少钱等，数据与经费虽然记录得清清楚楚，但她看出问题了：“这个帐算得不对。汇款也要汇费吧？慈济人不是都要去现场勘察吗？旅费、交通费怎么都没扣掉呢？怎么可能没成本支出呢？”

“我们出门做慈济，食宿、交通费用全部自掏腰包。”听到志工这么回答，卫丽娟相当震惊，“就算慈济出钱叫我去甘肃勘察，我都还不一定有空去了，何况是自费？”她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团体？这些人真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