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午前专看的佛书,以频伽版藏经字小行长不便看,仅备参考之用。除自有的木版经论外,以前寺有明版、清版二部《大藏经》,故随时借阅。我初于台、贤、禅、净的撰集亦颇温习,如《法华玄义》、《文句》、《摩诃止观》、《十不二门指要钞》、《佛祖统纪》、《灵窒宗论》、及《华严玄谈》、《疏钞》、《五灯会元》、《碧岩集》、《从容录》、《中峰广录》、《净土十要》、《十六观经妙宗钞》、《弥陀疏钞》等,尤于会合台、贤、禅的起信、楞严著述,加以融通决择。是冬,每夜坐禅;专提昔在西方寺阅藏时悟境作体空观,渐能成片。一夜,在闻前寺开大静的一声钟下,忽然心断。心再觉,则音光明圆无际,从泯无内外能所中,渐现能所、内外、远近、久暂,回复根身座舍的原状,则心断后巳坐过一长夜,心再觉系再闻前寺之晨钟矣。心空际断,心再觉而渐现身器,符起信,楞严所说。乃从楞严摄唐以后的中国佛学纲要,而《楞严摄论》即成于此时。从兹有一净裸明觉的重心为本,迥不同以前但是空明幻影矣。民四春,致力于嘉祥关于三论的各种玄疏,尤于《百论疏契》其妙辩的神用,故遇破斥,竟有无不可纵横如意之势。拟作“一切可破论”,曾创端绪。民四夏间起,则聚精会神于楞伽、深密、瑜伽、摄大乘、成唯识,尤以慈恩的《法苑义林章》与《唯识述记》用功最多,于此将及二年之久。民五,曾于阅述记至释“假智诠不得自相”二章,朗然玄悟,宴会诸法虽言自相,真觉无量情器、一一尘根识法,皆别别彻见始终条理,精微严密,森然秩然,有万非昔悟的空灵幻化,及从不觉而觉心渐现身器堪及者。从此后,真不离俗,俗皆彻真,就我所表现于理论的风格,为之一变,亦可按察。此期中的幽思风发,妙义泉涌,我的言辩文笔虽甚捷,而万非逞辩纵笔之所可追捉,因此遂有许多肇端而不克终绪的论片,曾发表过的如《大乘论》、《法界论》、《三明论》、《王阳明格竹衍论》等,不过其一微份。尝有关于熔冶印度因明、西洋逻辑、中国名辩于一炉的伦理学,以及心理学、文理学等创作,皆曾写出构思的系统纲领。此诸稿件,大约皆在从杭州净慈寺搬运我的书物到武昌时遗佚了。民四的夏间,我又分出时间以涉览诸部广律、律论及唐、宋、明人关于戒律的疏述,《整理僧伽制度论》亦由此开始。我于民四秋间,已有探究各密部经疏的企图。至民六冬,始就《频伽藏》为一度之披阅,以《频伽藏》于密部本系另编成一聚,容易翻检,然不曾有所深究。
作者:太虚大师 编辑:邢艳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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