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窟壁画：敦煌莫高窟在丝绸之路上的姊妹窟

2012年01月30日 08:16
来源：中国民族报 作者：周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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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窟外景（图片来源：资料图）

榆林窟，俗称万佛峡、榆林寺、上洞子，位于甘肃省酒泉市瓜州县西南70多公里处的南山谷中。因窟前有条蜿蜒的榆林河流过，而得名榆林窟。榆林窟与敦煌莫高窟有着密切的关系，被称为“丝绸之路”上的“姊妹窟”。榆林窟的价值主要表现在精美的壁画上。1961年，榆林窟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属于敦煌研究院管辖之内。

塑像不乏佳作，壁画堪称珍品

从洞窟形式、表现内容和艺术风格看，榆林窟与莫高窟十分相似，是莫高窟艺术系统的一个分支，历来被国内外学者所重视。它的创建年代虽无文字可考，但从洞窟形式和有关题记推断，该石窟当开创于隋唐以前。从现存壁画风格和历代游人的题记来看，该石窟在唐、五代、宋、西夏、元、清各代均有开凿和佛像绘塑。现存洞窟42个，分布在榆林河东、西两岸的悬崖峭壁上，东崖31个，西崖11个。保存彩塑259身，壁画5000余平方米。其中，第6窟高22米的释迦牟尼佛像，全身用金色涂就，灿然如新，金碧辉煌，显得极其庄严雄伟。第3窟的十八罗汉，神态各异，形象逼真。尤其是塑在南壁西端的哑罗汉，上身前倾，张口瞠目、欲言不能的神情活灵活现，堪称榆林窟彩塑的代表。

榆林窟的塑像虽有不少佳作，但它还不能代表榆林窟的价值。它的价值主要表现在精美的壁画上。榆林窟的壁画内容十分丰富，有精美的佛和菩萨画像，有场面宏大的佛教故事画，有种类繁多的花卉禽兽，有极为精致的装饰图案。自唐至元，历代留有不少佳作，其中第3窟、第25窟、第29窟堪称代表。

壁画种类丰富多样

榆林窟的壁画主要分6类：

经变。主要有观无量寿经变、弥勒净土变、西方净土变、法华经变、报恩经变、华严经变、劳度叉斗圣变、文殊变、普贤变、观音经变、梵网经变等。

佛像。主要有千佛、弥勒佛、药师佛、阿弥陀佛、地藏菩萨、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水月观音、天龙八部等。

密教图像。有坛城、明王、千手千眼观音、如意轮观音等。

佛教史迹。有牛头山组画、玄奘取经图等。值得一提的是，唐代玄奘前往西天（印度）取经，曾经路过瓜州，留下了“夜渡葫芦河”、“逗留塔尔寺”、“收徒石盘陀”、“喂养瘦老马”等故事。令人称奇的是，榆林窟的西夏壁画中，竟然保存着3幅表现“玄奘取经”的画面。据《安西（今瓜州）县志》记载：“壁画中只有唐僧、孙行者和白龙马，没有猪八戒和沙和尚。”可以说，这是我国最早的《西游记》版本，比吴承恩的《西游记》还早300年。也许，当年吴承恩就是从这些原始的版本中受到启示而笔下生花的。

装饰图案。用于壁画中的藻井、圆光、边饰、地毯、桌围等。人物服饰方面的装饰纹样有团龙、翔凤、麒麟、天马、莲花、宝相花、几何纹、法器纹等。

供养人。五代宋初，曹议金祖孙三代继张议潮之后，统治瓜州、沙州等达128年之久。曹氏家族利用河西一隅的暂时安定，大力兴建石窟，彩绘壁画，以粉饰太平。所以，这一时期开凿的洞窟较多，占榆林窟全部洞窟的一半。曹氏家族修建的洞窟上大都绘着他们的巨幅供养肖像。如第16窟的曹议金夫妇供养像，曹氏夫人像的榜题上写“北方回鹘圣天公主李氏一心供养”，显示了这位于阗国王李圣天之女的显赫身份。

榆林窟第25窟南壁壁画“西方净土”（图片来源：资料图）　

壁画内容弥补莫高窟不足

榆林窟保存最完整的洞窟是第25窟，该窟为中唐时期开凿，其大幅壁画绘有南北天王、文殊菩萨、西方净土、弥勒净土。壁画构图严密紧凑，色彩丰富，特别是线描精细柔丽、潇洒流畅，能充分表现质感，是中唐壁画的典范。

北壁的“弥勒净土变”是一幅构思精密的大幅画。画面结跏趺坐的弥勒佛居中正在说法，宝盖悬空，圣众围绕，人物姿态、神情迥然不同。佛的庄严肃穆，菩萨的恬静美丽，天王、力士的勇武有力，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显示出画家惊人的技艺。经变中还穿插着许多小型构图。左上角的“农作图”绘一农民扶犁耕地，后面跟一撒种的妇女，旁绘一农民持镰收割，场上堆放着粮捆，一农民双手执六齿叉扬场，一妇女持扫帚掠扫。这些生产场景具体而真实地反映了唐代农业的生产方式和农民的劳动生活。经变下方左右对称的“男女剃度图”，有剃头的、盥洗的、更衣的、侍立的，还有徘徊观望的，各种各样的姿态动作，表现了各自不同的思想感情。此外，还有“扫街图”、“宴会图”、“写经图”、“探亲图”等描绘社会生活的画面。这些小构图是经变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使神秘而肃穆的天国充满了浓郁的人间生活气息。

南壁是“西方净土变”，画面展示了佛徒理想中的极乐世界。画面上楼台亭阁平列环抱，菩提树下阿弥陀佛朗朗说法，十大菩萨次第拥坐，静听佛语。天上仙鹤起舞，飞天散花；地上荷花盛开，碧波荡漾。殿堂前舞女腰悬长鼓，舒臂轻击，双脚起落交错作踏歌状。两边8位乐师皆是女性，或笛、或箫、或琴，各执一技，悠然自得，观之使人有飘然欲仙之感。

第25窟的壁画色彩绚烂富丽，人物丰腴健美，构图严密而富于想象，线条道劲流畅，具有吴道子一派的风格，“良工运精思，巧极似有神”，充分体现了唐代绘画的艺术成就。

除了中唐壁画，榆林窟的西夏壁画亦丰富多彩，堪称亮点。如榆林窟第2窟的“水月观音”，第3窟的“文殊变”、“普贤变”、第29窟的“玄奘取经图”等，都是代表这个时期高度艺术水平的经典作品。五代宋初时期，榆林窟还是曹议金曹氏家族经常光顾的地方，这里保存了大规模的供养人画像。这些西夏时期的代表作，除了继承敦煌壁画的主题和技法外，还吸收了宋朝的白描人物画法，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并为莫高窟和榆林窟元代壁画的技法打下了深厚的基础。此外，榆林窟还出现了不少画工题名。这些都是研究中国石窟艺术绘画历史的珍贵资料，榆林窟丰富的壁画内容补充了莫高窟壁画内容的不足之处，受到国内外学者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