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问道》头上三尺有神明 消解神圣后患无穷

凤凰佛教原创节目《问道》现场（图片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

编者按：“法海事件”引发的大讨论，展现了一片值得珍惜的民意！凤凰佛教以《问道》为平台，相约佛教界、学术界、文艺界、法律界、在校大学生等相关人士，到场的嘉宾有北海禅院住持，青海湖祥和菩提塔管委会主任的明贤法师，中国社科院世界宗教所研究员、高级研修中心主任王志远，作家滕征辉，北京大学法学博士徐斌，借法海事件，追问底线真相，回溯历史本源，还原事件真实。以下为视频的文字实录：

戏谑之风为何愈演愈烈？

主持人：本期《问道》的话题是：戏谑神圣因果何在？出路何在？为何会反复出现戏谑神圣、戏谑信仰的现象？戏谑神圣、戏谑信仰、会带来哪些后果？娱乐底线如何划定？哪些神圣不能碰？宗教界是否也要承担相关的道义责任？宗教界与艺术界有对话的必要吗？针对上述问题，我想请嘉宾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与网友做个交流。

明贤法师：我想首先出现的这些情况，我站在一个佛弟子的这个角度，应该比较乐观的来看待这件事。有些网友提出来说，你们佛弟子是不是动嗔心，是不是这个烦恼很重，是不是好战分子，这个我是表示否认。但是提出这个问题，很感谢，这其实在我看来是件好事，这件事情的发生，实际反馈出来的是，社会目前的各层面，对于道义和对于这个佛教声音的一种呼唤。需要来把跟佛教相关的这些常识做一些澄清，不一定说我们主动的站出去，现在是请到我们面前来了，这些问题已经是非谈不可。

所以这里有一个在佛教观念上的一个“破邪”和“显正”的一个关联。如果说，目前我们存在，我们在做一件“破邪”具备积极性的事件，这个实际上也反映了，目的我们在“显正”方面的一种进步，这个积极性咱们是想要去维系它的。曾经也有网友在问，就是说这件事情，我做到什么程度？我的看法实际上就很简单，我们作为佛弟子，就是只要是哪里这个戏谑三宝的情况还存在，我们就在哪里出现。所谓“俯引弱进谈，乐到礼亦到”。这个如果是说，有尊重有善待，我们也相互尊重善待，这是一定不错的。但如果是说，这种戏谑情况还存在，那我们也要把佛教的这个正常的声音，也应该表达出来，我个人是在这样看这件事。

主持人：法师我看您的微博里面，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表达了您好像很悲观的一个态度，像网友说的，有点像堂吉诃德那样去挑战风车的那种状况。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这么一个情况？

明贤法师：这个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一点这样问题，因为我对于这个目前的一些戏谑的社会情况，我倒是能够想得通的。我觉得大家这个阅历不一样，也不了解佛教常识，这个出现这些情况，我们需要耐心的说明。只是说有些反馈，这个可能是让自己觉得这个比较受打动，比如说，尤其是教内的一些声音，有的法师坚壁清野，不容许弟子来参与这个话题。有的法师就直接说，我们修好自己就行了，没有必要去谈这件事。

这个关键是有一些这样的情况，就是明显只做人身攻击，不谈道理的这样的一些信息，咱们有的法师，有的居士就不来了解任何细节就直接的到处转发。这一点当时我是觉得，这个比较受触动，这个话题一提出来，就成了一个靶心了，各种围剿就上来了。不过我是个凡人，说修行，福报也不够，智慧不够，就是那么大的智慧积淀，心理的承受也特别有限，所以这个有些反应，情绪上有些反应了。但不过我明白这样一点，只要是对于佛法僧三宝形象的调侃、戏谑，这个现象只要存在，我们就会站出来，站出来会挨骂，但是还是会站出来。

主持人：这个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就是戏谑佛教的现象反复出现，跟我们佛教界的声音比较弱，有一定的关系，能否可以这样去理解呢？

王志远：我觉得现在不光是这一方面。首先就是，我们叫戏说也好，戏谑也好，这个是近年来愈演愈烈。当然说实在的，他这次是碰到礁石上了，对吧。因为基督教、伊斯兰教他不敢戏谑，对吧，拿个佛教、道教开玩笑。在这之前，他已经把中国很多东西，都开过玩笑了，闹得也不像样子。就是我们这一代成长起来的，很多孩子会留下一些很恶劣的印象，这个印象。比如说，中国皇帝都在干吗，天天都是后宫里，天天不是这个老婆，就那个老婆。他皇帝要都那样，中国哪有那么久的一个统治？

主持人：那就是有一种戏谑之风。

王志远：对。

主持人：他也不是说，非要对佛教、道教刮。

王志远：但是这次，也可以说中央已经很重视，就是这种极端娱乐化的，这个正式下文已经批评过了。但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个事件，他是撞到礁石上了，而且我觉得也恰好是由于龚琳娜，她这个表演的也过分。就是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比如说音乐角度，也超乎大家的耳膜承受力，大家觉得已经不是美感，这是喧闹丑感，小丑一样在那儿跳。

娱乐底线如何划定？平等对话需要公共平台

主持人：在我们文章的评论里面，我看很多参与评论的并不仅仅是佛教徒。

王志远：不是佛教徒，更多是从文艺表现形式来说，大家就觉得一开始你弄个《忐忑》还凑合，你这越弄越弄越不像话了，是吧，像疯子在舞台，那么就是说美感全无。这个时候你又把这个矛头，又指向佛教，那肯定的，这2亿人，起码说，虽然有不同意见，那就剩一半有一个亿，这些人不会饶了你，大家会起码用吐沫也把你淹死，这是一点。

另外，我们现在觉得这件事发展到今天，其实很重要一个，就是一个平等权利，就是可能我们这个法律博士，有更多的这方面的一个发言权。就是平等权利你这个，电视台，你既然能够让她唱一个，可以说扭曲佛教形象这种歌曲，这样戏谑，那人家歌颂三宝，从正面形象来播的，创作的歌曲你要不要播，对吧。你没有，马上一下没有这个歌曲，你能不能让大家讨论讨论这件事？

主持人：我们请徐博士，说说王教授的这个要是合不合理？

徐斌：我觉得前面第二场的时候，我听到王教授一个建议就特别好，就是说他认为的话，对于这些负面的影响，你恰恰要发出你正面声音，你要给出好的那个作品，你也来让大家，大众知道，真正的法海是什么样。恰恰说不把这个当做一个简单的一个娱乐事件，而当做一个文化事件，一个佛教必要发展的一个里程碑事件，我觉得这个思路就特别好。

像我们法学里面的话，特别针对这个言论自由，有一个比较形象一个表述，就是说为什么言论自由重要，是因为我们恰恰一个社会要形成一个思想的自由市场。为什么要，大家要保证你的言论自由，恰恰你要好的声音、坏的声音全部到这个市场上来，公开进行竞争，真理就会凸显出来，所以我说比较赞成王教授，包括上海的王雷泉教授的这个提议，就是说你电台的话，你电台，电视台，包括这些公共传媒平台，就是要创造你这种自由的思想市场，而不能形成垄断。你只接受了这个差的，诋毁了这个声音，你却不让个佛教的正面的声音来进行，在这个平等的舞台和平等的市场进行竞争，这就是搞垄断，这个是，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所以我觉得这个建议是非常适合的，恰恰是，这我觉得也应该是这个包括国家的宗教协会，宗教理事会，佛教协会包括还有这个国家广电总局应该联合起来，抵制这一股歪风吧。

明贤法师：其实目前有一些这样的事例，像2006年央视就有《玄奘之路》，就有钱文忠教授讲这个玄奘西行。这些他们就其实也基于《西游记》的那些故事一点一点还原，在历史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具体做法就很值得推荐，就是相信以后，还会有很多好的，更好的出来。

滕征辉：我是做过几年音乐编辑，不知道金铁霖老师和周文杰老师怎么想，反正我对龚琳娜老师的歌和表演，从艺术上我也接受不了。所以艺术这个道路，不能忘了正能量和感恩，这样的一个前提。

在去年的，2012年1月6号，凤凰网曾经发过我的一篇博客，点击量60000。我就谈到了一篇小说，是一篇十分邪恶的小说，它七月份出版之后，短短不到半年时间，香港排行榜排第一，主人公是我们六祖慧能大师，写的比西门庆还西门庆。我实在有点看不过去了，所以写了批驳的文章。后来通过这件事情，我也在想，当时这个作者曾经说过，说我如果是，我是准备几种死法，精神的和肉体的，我很可能被那些没参透的佛教徒打死。所以我们今天说这个事是不是我们几位都没参透？法师曾经讲过，就是菩萨是应化人间，观音菩萨三十三相，其中金刚相也很重要，尤其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需要狮子吼，需要发出海潮音。

我觉得搞艺术的人，实际上他们挺不容易的，大多数完全是靠自己，在江湖上跑生活，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组织什么在关心他们。但是他们也有个现象，大多数都是男戴观音，女戴佛，你看他们的手上都戴着串，脖子上都挂着东西，佛言佛语的也能说。所以这有这个互相理解的问题，我倒是觉得为了生活，我们拜佛、拜菩萨可以求福德。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应该给这个社会带来正能量，别辜负了手上这个串，自己挣到的那些钱，还有我们下一代。

主持人：在我的记忆里面，就是也是去年，有一个剧组，也请我们一个法师作为他们的佛教专家、顾问，来看他们的一个剧本。他的剧本也涉及到你刚才提到六祖慧能。他的剧本创作能够请法师参加，应该说总体上他本身没有想戏谑佛教的意思，应该说他表现出很好的尊重。但是他的创作内容里面，确实涉及到一个问题，他把六祖慧能写成一个武功高手，那么法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然后剧组说，哎呀，我要不这样写，就没有人看。

你看就是在这里面我感觉到有一种矛盾，他既有对宗教，特别是对佛教的一种敬重心，同时他又觉得我把一个大师写成一个武功高手，我并不觉得是一个很突破底线的事情。就是这个线，就是这条线，我觉得怎么看这条线，因为佛教表明他的一种宽容，他不会产生那种很激烈的一种报复层次，我觉得这也是好的事。因为也会使很多的作者，他就愿意接触佛教的题材，这不见得是一个坏事情，而且他觉得佛教，接触佛教题材也不会产生很大的（负面）东西。那么总体上大部分作者都是善意的情况下，他这条线，你比如说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一个法师，或者一个很著名的一个，那个就是祖师，我让他能够飞檐走壁，这个也算不上一条线。就是在我们下面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因为如果把这个线可以放开，那他会不会又去再去突破一条线，你架的一条线，会不会再去突破一条线？

王志远：我对这个有一个看法，就是刚才，在讨论中大家也提到过一个，就是这里边，在我们现实生活中，大量发生的一个，就是你创作一个艺术形象，和你用一个真名创作形象，是有很大的法律的差异的，对吧。那个你现在假设说，把基督耶稣、把穆罕默德两人弄成一个飞檐走壁，你敢不敢，你不敢，对吧。你把慧能弄一个你就敢，那为什么呢？就是说在你心目中，你缺乏这条线，第一个神圣的线，你心里没有，第二一个就是法律的线你没有。因为你不能随意的，虽然他是一个历史人物，他但是受到别人的敬仰，就我们这个僧人讲话，你也有祖先，那那个就我们的祖先，你凭什么来诋毁我的祖先，你随便编排我的祖先，这是不可以的。但是你如果我说不叫慧能，我编了一个人物他叫能慧，没人找你，你随便，对吧，因为你是创造了一个虚无的，一个人工、草拟的形象。那你创造这个形象他也可能是善的，也可能是恶的，他是僧人，或者不是僧人，都是跟别人没关系，那是你创作的。但是你现在点名点姓的在说某某，那你明显的这个是越线了，这个底线一定要有的。所以我觉得你创作自由，又回到刚才说的，那你一定要考虑到，你的自由是不是侵犯了别人的自由，是不是把别人的权利也侵犯。这个杠杆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这个社会就没法达到一种和谐，就是允许你骂人，不许别人来跟你，跟你算账，这是不可以的。

主持人：这个问题其实又绕回来了，因为创作者会觉得我没有过这条线，你说你过这条线了。我们双方有这种可能吗？我们一起来确定一条线，你也不过线，我也不过你的线，是否能存在这样的可能？

徐斌：我觉得可能关键问题是缺乏，目前社会的话，缺乏一个比较大家权威公众的一个交流平台。有这个交流平台，或者是评价体系，能够大家，有这个交流平台以后，大家能够双方，通过不断的博弈，或者是商讨，来形成一个评价体系，这样子双方都会可以认同这个评价体系。像这个我觉得可以参考一下，美国的一个现象，包括美国大家比如说，比较知道美国的教派之争是非常严重的，他有多种教派，甚至你没听过的一些教派，他都会有。

那么他们之间会经常的对一些宗教符号，一些比如说基督像，这个石界碑，宗教符号进行一些争辩。比如说那个，政府门口，或者是市民广场门口允不允许竖立这个界碑这个东西，这些东西的话，或者说我创作我拍，比如说以前比较流行这个电影叫《基督圣诞日》，这个是梅尔杰克森导演的这个，就触犯了很多东西。那么这个他们这个界线怎么划分呢？他怎么讨论这个问题？正反双方全部到了最高法院平台来讲。就是你有你的看法，你以法律的语言来讲出来，我有我的看法我以法律的语言表达出来，因为法治对待任何人都是平等。大家都按照一个理性的讨论，一个话语和范畴来讨论这个问题，最终由谁，由法官最高法院九个大法官，我来统一划分。这个线要划到什么程度，可以挂在这个不触犯，所谓这个，所谓宗教这个底线。这个底线到底有没有触犯由法官来说的算，这是一个美国的一个模本，一个解决方案，我觉得是可以供我们一个参考。

王志远：如果节减的办法，就是说能不能约定俗成的，就是大家逐渐的有这么一个意识，还是那句话，你点名点姓的，实人实姓的，你就要尊重人家，他的真实的身份。如果你要创造艺术形象，你就不要用这个名字，你有你的创造自由，对吧。如果这些作品，他负面东西，他又没点名没点姓的，他创造出来，你作为一个佛教徒，你认为不妥了。那你就创造一个好的一个作品来，在这个实际上做抵制，那么最终接受是谁呢，是由那个受众。那么就包括这种歌曲，如果说电视台，他提供了这种方便，说你们学者也好，你们其他的人也好，可以来讲真实的法海。然后有人又创作了一个关于法海的一个新的歌曲，我都可以给你播，当然你这些解释和你创作的歌曲，最后观众都不爱看，说就是不接受。这个时候你就不能用个强制的手段了，对吧，你说你非得喜欢我说这个法海，她龚琳娜唱那个你不许听，这在现实社会里是不可以的，而且以是违法的，对不对。

徐斌：对，这还是一个平等的。

明贤法师：可能现在在实际这个娱乐圈的一些，一些个运作方式上，这里面它存在着一种，存在在一种不对平等的东西，好像有一个词汇叫做——

徐斌：话语学。

明贤法师：——舆情公关。就是说不管我这个作品到底是有没有诬蔑你佛教，有没有这个戏弄你佛教，反正我先把他推出去，然后在第一时间里面，大量的，埋藏了大量了提前准备好的那些评论，就发上去。发上去了以后，就使得舆论的个导向，一边倒，强势的导向到一个一定要把这个东西推出来的地步。

主持人：就是炒作。

明贤法师：对，就是有一些事件，这个本来是一个可能比较中性的，但是如果是有这种炒作意图，想把这件事情说坏，也一下自把它导向坏的方面。或者一下子导向到好的方面。这就现在这个在一些传媒的，这个下面隐藏着的一些现象，这种的就使得目前的这些事件就变复杂了。

主持人：有很多的一个网友说，那么戏谑不仅是佛教，包括任何神圣的东西，那么我们很多人觉得不以为然，觉得无所谓。那么事实上它带来的危害是非常深的，我们并没有真正的认识到，它带来的这种危害会是多大，包括你对你整个民族的东西是一点一点的去消蚀，是一点一点给你，把你消化掉了一种东西。而它可能不像某一个重大的事件，一下子改变你一个民族，但是他可能就慢慢慢慢使你的民族，改变你自己的性格、你的性情、你的审美、你的灵魂和精神，是否有这样的情况？

明贤法师：是，尤其是在人们心目当中，对于传统的佛教，至少还是存在着一种比较美善的一个概念。比如说出家人的形象是慈悲，佛菩萨是善意的，至少还有这样的。但是目前的这个，类似这样事件出来，就把人们心目当中的这些美善的，这个佛教符号，就一点一点的给他消解掉。这消解掉了是人们内心里面，就把这个诚信，相互善待的这种，这种这个契约意识，在法律系统以外的人和人之间，就需要善待的这种相互的意识，就把它给瓦解了，这个可能是更麻烦的。

徐斌：刚才主持人的话，也提醒了我有一点，就是这次事件的话，可能是涉及到湖南电视台。大家可以按照平常时的看，湖南电视台是最年轻化的一个电视平台，它面对的受众的话基本上是80后，90后，其实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刚才大家谈论的这个文化教育的问题。如果这个地方你源头不掐好的话，整个从90后，包括00后的这个文化教育就已经走上歪路，所以我觉得还是挺重要的一个事情。

滕征辉：我非常赞成，因为这里边，除了一个行业的一个行规，因为我们没有一个正规的协会目前，就是这个行业工会，那么现在一个靠国家的政策，限制了这么多，这么明显挖祖坟的行为，为什么不限制。第二个个人的修养的问题，我们既然敬祖宗、敬家、信佛菩萨，为什么不能行为上能规范一下。我们可以看到王菲唱的《心经》，齐豫、李娜这些歌手，给多少人带来了眼泪和感动，龚琳娜这种形象能是真善美？

我倒是有一个看法，最近我们圈子讨论很多，就是说20年以后中国是世界最贫穷的国家，这个说法很多，我们很多担忧。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缺少一个，国家道德思想基础和这个信仰，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信仰，也就是很有强大的道德基础，没有道德基础，法律的执行就容易很偏颇，行业就容易走歪。所以我倒是呼吁，这个事情，就用我们念书时候，那句话说，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这样比较现实。

“破邪”的积极性更衬出“显正”的进步

主持人：我们看到有一些那个学者，也表达我们自身的一个反思，就是宗教界自身的反思。其中我看到的一篇稿子是，陈坚教授，他这样说，他说“龚琳娜需要反思，大陆佛教界更应该反思。试想社会上没有良好的佛教氛围，民众对佛教自觉尊重，究竟是谁的责任？社会自然有责任，但佛教自身更有责任。现在国家宗教政策那么好，如果佛教界能够齐心协力，通过种种方式，努力弘扬正法，引领民众，接触正法，引导出浓郁的佛教正法氛围，那就不会再出现“法海你不懂爱”这种尴尬之事。要不然接着“法海你不懂爱”还会出现，“慧能你不懂爱”，甚至“释迦摩尼”你不懂爱“。对于陈坚教授他这样的观点，法师你怎么看？

明贤法师：这个“法海你不懂爱”这件事情，它不是，首先它不是单纯的出自于佛教内部的不够反思。这个它有一些社会上存在的固有的问题。所以我倒是这样看，我同意，陈坚教授这个提法。我还想补充一点的就是这个本身，本身“破邪”的积极性，它就说明“显正”的一种进步。这个，目前我们这个话题，能够提上来说，这本身已经是一种反思了。对于“不合理”的这个的这个讨论，其实也意味着对于“合理”的一种反思在里面，两者可能不是矛盾的，应该说相辅相成，彼此都需要。

主持人：比方说我们两位王教授都提到，那个电视媒体，你既然能够播出这种戏谑佛教这样的一个节目，那你能不能给我们创造一种环境也让我们宗教界的人士，到你的那个电视台里面，也表达一下我们一些内容。假设说，我们的电视台媒体能够给出这样的一种机会，法师你愿意去做他们的节目吗？

明贤法师：我愿意。如果是说还有这个“法海你不懂爱”，还在那里唱，我们可以谈，因为这个从具体的这件事情上来说，我相信，道理是说得明白的，大家是能够听得清楚的。不管是这个像调侃戏谑的这些声音在哪里，只要是有我们说话的这个机缘，我们去说一定有用。我相信这个，从社会大众这个最基础的，这个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一个心理来说，首先一点是求真的，这个希望要追求一个真实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持人：也就是说，至少是如果他们能够走出一步，也是为这个宗教界、艺术界这个对话，也创造这样一个平台，就是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平台，应该说是宗教界本身，他话语环境应该还是比较弱的，他还没有上升那一步。

王志远：我觉得你刚才说两界不够，就是他实际上不光是宗教界和这个所谓艺术界，他们也代表不了艺术界。应该说是，宗教界、文化界、艺术界，甚至于其他各界的人，都有可能参与到这个里面来，因为它涉及的事也是很广的。但是我现在更多的是，想到的一个问题，就是说用咱们现在通用的一个词，就是当副能量正强的情况下的时候，你光用破的方式，不能够完全解决问题，对吧。因为过去讲不破不立，但是破了不一定就是立了，你现在说“法海你不懂爱”，但是你现在有没有能够立即用另外一种实际行为来反击。就是你比如说这个大音乐家马上就出来作为一个法海颂，我就唱，我或者说像头几年那个，演的《济公传》似的，南无阿弥陀佛，都唱的那个很好听的。那你如果跟他抗衡的时候，最有力的，让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另外的一个法海，另外一首歌曲出来，我觉得比你这种抗议更有力量。

所以我现在很多情况我想的是，包括这次说来这做这个节目，大家一起谈一谈。我觉得这是好的，但是在我现在的生活中，我更多的是要求我自己，或者我的学生们，用十分之一的时间，去考虑别人做的对不对，甚至于去批评别人，但是都不愿意对外宣传。十分之九的时间想想我应该怎么做，他做的不好，那我们做什么，能够做的好，能够造福于人间，能够使正能量不断的增长，我觉得这是更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的东西。

徐斌：王老师可能就谈的就是显正这方面的要素。

王志远：对。

徐斌：我觉得这个事情之所以发生，也跟中国现在处于的这个经济发展，处在这个阶段，所谓的缺乏核心价值观整个社会。恰恰是这个时候，是应该为文，艺学界，文艺界，还有这个宗教界应该做的一个事情。

主持人：很好。

滕征辉：确实有一句老话，叫三尺头上有神明，这个神明，我理解是一种借体，是对佛菩萨的，对大众的一种恭敬心。曾经有一个朋友他做生意做亏了，大家就说你这个是什么样的问题。后来他觉得主要的问题，还是他行善不够，如果是真正恭敬三宝，勤劳致富，他一定（成功）。他可以被蒙得掉，他头上那个神明是蒙不掉的，我比较相信这个。 

重拾传统文化还原白蛇“三宗罪”

主持人：这次事件，就是我们通过网友的一些评论，我们也感到很欣慰。很多网友，并不是佛教徒，因为从他们说话言语里面感觉出来，你像念这么一段。有一个网友叫“失却口”，他自己的名字，他是这么说，“对未知的领域保持一种尊重，不去过多的评判，这是智者的态度。当伤害到对方觉得对方是无理取闹，小题大做，这是自己不懂礼貌。”他应该是，他更多是从这个特别自然，特别平和的角度，来看待这种事情。那么他接着就是提到这样，那么“当娱乐到宗教，说宗教者不应该反抗，说宗教者应该宽容娱乐，认为两者应该平等，这是对宗教的不公平，也是对信宗教的人不公平”。

还有一个网友，他说就这样对佛教的亵渎，不正反映了对信仰的无知，那么希望法师这一振臂高呼，能够使一些人回过神来，真正去了解一下先哲，了解一下历史，了解一下信仰。这也是网友的一个呼声。

也有网友提到，百家讲坛等一些重视经典文化的节目，收视率一直非常高，那么很多没有读过几年书的老百姓，都感觉有收获，可见传统文化，对于今天中国人仍然有着巨大的魅力。那么怎样重拾传统文化，说当然不是像龚（琳娜）所谓这种创新。

我觉得我们在这次事件中，也算是看到的很欣慰的一个方面，那就是不仅仅佛教徒、佛教界人士从宗教的感情、宗教的信仰的角度，在做这种护教的行为。而很多的网友，也是从这个娱乐的底线，文化的底线，甚至一个民族的道德的底线，来看待这件事情。也支持佛教界和学者对于这种娱乐无底线的反击和批评。

王志远：就是作为文学作品，它有很大的可塑性。就是我们这几十年看到的这个《白蛇传》，许仙、法海，整个这个形象的，这个到现在大家心目中形成的，都是从五四运动以来塑造的。但是你知道原来对白蛇，为什么会镇到雷锋塔底下，这老百姓在过去时代是知道的。白娘子是有三大罪孽的，第一个罪孽，就是她是以妖祸人，因为过去就是说一个动物要变成人形，彻底的脱离，她要吸收很多的精华，她要缠住别人，以色媚人，实际上许仙是中毒的，这是原来故事的一个根本。

第二点，过去的故事情节，是她为了帮助许仙得到财产，聚财，而且创造自己一个形象，是有小青向杭州城里边撒播这个瘟疫，她后来是给人治病了，一治就好，她造的她不弄好。那不是跟细菌战一样，对吧，你731部队到现在都是罪恶，对不对，那个病毒是你造的，然后你回来又给人治病，你装什么，老百姓讲话你装什么菩萨，这是她第二个罪恶。

第三个罪恶，她去要许仙的时候，水漫金山，淹了无数的人，这她善用她的法力，你知道吧。当时给她镇压到雷锋塔底下这是非常，非常正常的三个理由，她伤及无辜。

这些情节在后来的文学作品里都给抹掉了，所以你看到白娘子是委委屈屈，了不得，然后又生了孩子多可怜。这所以文学，它是可以有各种倾向性的，文学要想说谁好，那最后就变成谁好。所以我们现在就要知道，文学既然是这样的，你有没有这能力，用另外一种文学的作品，来替代这种伪劣的文学作品，对吧。

明贤法师：我觉得就老百姓来说，大众他也有一个识别和选择的眼光。

王志远：有。

明贤法师：有一个网友他提一件事，就是说他自己在石景山那边，那边有一个叫做法海。

主持人：法海禅寺。

明贤法师：法海禅寺底下有一个排水沟，门头沟那边，他修那个工程，正修着的时候，这个他考虑在那个沟里面，立一个，立一块石头，写一个法海禅天。其中的一位，工程到后来，一位老人家，老奶奶从旁边过，什么法海禅天，竟是多管闲事，破坏人家家庭。这位他就回答，他就说，那看样子，如果是让你儿子去跟蛇精一块过日子，你还会很喜欢。她马上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这伙子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能这么咒我呢。

王志远：对，所以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现在没这个时间，有时间我们重新写一部《新新白蛇传》。我告诉你就找一个比赵雅之还漂亮的女演员来演这个事，但是她要透出她的妖气，她的媚。然后她怎么样的迷惑人到最后，就这三大罪状，如果出来，把那个许仙都折磨的没人样了，法海一见很怜悯。你到最后就是法海同情他们之间这种结合，有这个孩子，但是法海处于正义，就是我一定要消灭你这个妖孽，否则的话，你会贻害，她会害很多人的，对不对。这个写出来，老百姓照样接受，那里面有具体情节，看来看去，看来看去，觉得法海是好人，对吧。你要想让大家觉得法海是好人，一方面是要跟龚琳娜有这种交涉，更重要的还不是，甚至于可以说龚琳娜也是一个受害者，因为她跟老锣哪知道什么中国文化，他不知道。

滕征辉：自己有造孽。

王志远：他就是觉得这个好玩，我编个歌，完了娱乐娱乐，我出个名，我现在搞创作忐忑不安都过去了，我得搞点独立的。我们如果理解龚琳娜的，也就是到此为止，你不要把她看的有什么阴谋，或者什么恶毒，这都不是，她实际上是无知。

主持人：网友也是这样表达的，就是对两个作品希望不要再传播。

滕征辉：蛇的形象不光是这种负面的。

明贤法师：对，其实蛇的这个形象，比如说龙树菩萨，他的造相里面，他这个光明里头是七只灵蛇。蛇来表证了在佛教的意义，是这个在不明白贪嗔痴有坏处的时候，这个烦恼毒蛇会盘踞在心里，如果是说要明白了它的坏处，蛇马上翻转成为智慧。

主持人：老锣和龚琳娜，他们本身可能就对中国文化不太了解。其实你看今年那个春晚里面，一说到蛇，好像就没有别的题材，好像只有白娘子。只有很少数的那个媒体和文章里面才提到，我们古代的信仰，就像女娲都和蛇有密切的关系，可见就是传统文化这样，这些内容确确实实也是到了一个很危机的地步。如果是传统文化是一个很厚重的被我们继承下来，这样一个低俗的一个作品，可能老百姓一眼就能辨别出来，而且我估计他们的主创人员，可能自己也就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明贤法师：这种低俗的现象的出来，这个所能激发起来的这个社会化的大反思，也会跟出来。所以我相信，不光是佛教界这样的呼吁，不光是我个人在这么谈，我觉得还会有很多的人来认识、来考虑这件事情，它未来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