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戒律是从佛教律法和伦理的二维视角对整个教团及个人生活准则进行规范的制度。它以文本的形式揭示了佛教制度的基本精神;并在制定与实施过程中,规定了信众们应遵循的基本伦理准则。本文把戒律在制定与实施过程中的伦理精神,纳入“制度伦理”的范畴进行初步探讨,希望能为佛教制度在现代枧域下的诠释与创新,提供伦理理论方面的参考。
戒律在制定与实施过程中所体现出的伦理精神,根据律藏文本中的相关记载,我们发现戒律在制定过程中因时、地、事、人的差异,而体现出丰富的伦理精神,主要有因事与人之心理的不同而现出的人性精神,因时空条件不同的随宜性,制定、实施过程的民主性,以法束僧的法治特点,这些都是为达成个人解脱、教法久住的最高道德诉求,因此也是诠释与实践戒律的基本伦理准则。
(一)人性精神
原始佛教的戒律,形成于僧团建立之后的若干年。最初,佛陀度弟子们出家,并没有事先制定现成的制度(成文法),而是因弟子们不能按“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精神去处理日常的修学生活,经知惭愧的弟子们的劝请,他才为了教法久住之故,对其所犯进行批评;并制定相关限制性条文,要求僧团大众从此以后不得再犯,否则将按所犯的轻重进行惩治。佛陀认为:“如来亦复如是,不以无过患因缘,而为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然舍利弗,当来有正信善男子,于佛法中信家非家,舍家出家,或有心乱颠倒,起于净想,三毒炽盛而犯诸罪。舍利弗,是时,如来当为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在《四分律》中,佛陀也认为:“如来未为诸比丘结戒,何以故,比丘中未有犯有漏法,若有犯有漏法者,然后世尊为诸比丘结戒,断彼有漏法故。”这说明佛教的戒律是舆人的自我觉悟有关,当弟子们能自觉修学正法断除三毒,就不会以诸多具有强制色彩的条文约束大家,而等到出现了不守戒的情况时,才不得不进行诸多戒条的制定,并以它来达到断除有漏法的目标。从这里,可看出佛教戒律在制定和实施过程中,反映了人性的精神内涵。而且,每一条戒的制定,都有不知惭愧者以身试法的背景。由此制定的戒律,表达了佛教非律法主义者的思想内核,足见其符合人性的原则,它随众生根性的变化,才有越来越多的繁琐条文,其目的最终还是在于使不同根性的众生获得清净。
(二)民主与随宜
早期佛教戒律的制定过程,基本上是通过教团大众集会商议之后订立的。如最初第一条学处的出现,就是因有个别弟子出现了不如法的行为,佛陀便集合大众,一起来讨论其所犯戒的轻重等,并以此为契机,告诸弟子此后再有同类情况出现时,应如何处罚。《摩诃僧只律》曾载:“佛告诸比丘:依止昆舍离诸比丘,皆悉令集;为诸比丘制戒,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于和合僧中受具戒,若不还戒而行(某某)法,是比丘得波罗夷罪,不应共住。”而在处罚个别犯戒者时,也强调了集众商议的羯磨作法,并允许犯者作自我陈述,这主要体现七种灭罪方法之中。《四分律》载:“若有静事起,即应除灭。应与现前昆尼,当与现前昆尼;应与忆念昆尼,当与忆念昆尼;应与不痴昆尼,当与不痴昆尼;应与自言治,当与自言;治应与觅罪相,当与觅罪相;应与多人觅罪;当与多人觅罪;应舆如草覆地;当与如草覆地。”其中,现前毗尼强调了当事人于大众前,一起抉择有关犯戒的问题;忆念昆尼重在要求当事人自己作陈述与辩护;不痴昆尼主要是为保护有精神病者,在发病时的行为不构成犯戒;自言治是让当事人在大众前对其错误进行忏悔;觅罪相是让大众对彼所犯还有疑问处的进一步核实;多人觅罪则是对意见不一致的问题进行表决,只有征得多数人同意才可执行;而如草覆地是将争执不下的问题,经僧团依律处罚后,于此事上像草覆地一样,不得再起争论。从这几条处罚原则来看,戒律的处罚制度具有相当的民主特性。
作者:如觉法师 编辑:王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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