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定山寺：疑是梁武帝为达摩祖师建

2012年07月30日 08:00
来源：金陵晚报 作者：于峰 吴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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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锡泉（图片来源：资料图）

明弘历年所立达摩祖师碑（图片来源：资料图）

正在复建的南京定山寺因达摩驻锡的因缘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江浦埤乘》等很多文史资料都记载，地处南京江北的禅宗祖庭之一定山寺，是南北朝时期梁武帝为“锡同南北、戒行精严”的高僧法定所建。

然而，据前不久南京市博物馆馆员王宏的考证，梁武帝时期有影响的高僧中却查不到法定这个人。从定山寺住持释智光法师给记者提供的有关定山寺建寺初期的资料来看，定山寺极有可能是梁武帝为达摩而建。所谓“法定”，也极有可能蕴含“以定为法”之意。

“一苇渡江”确定南京重要地位

达摩祖师在南京最有名的一段公案是“一苇渡江”。史书记载，达摩与梁武帝之间曾有一段对话，《六祖法宝坛经·疑问第三》中就提到过这段对话。《五灯会元》里则有详细记载：

（梁武帝）问曰：“朕即位以来，造寺写经，度僧不可胜记，有何功德？”（达摩）曰：“并无功德。”帝曰：“何以无功德？”祖曰：“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虽有非实。”帝曰：“如何是真功德？”祖曰：“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帝又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祖曰：“廓然无圣。”帝曰：“对朕者谁？”祖曰：“不识。”帝不领悟。祖知机不契，是月十九日，潜回江北。

这个公案系统地阐明了禅宗的宗旨、参悟的方法和对治的境界，被著名的《碧岩录》列为禅宗第一公案。

许多禅师认为，只要参透了这段公案，就能领悟达摩西来意。从这个意义上讲，南京乃是禅宗一法的发祥地。

定山寺作为达摩驻锡的寺院，如今仍有大量有关达摩的遗存，如达摩岩、宴坐石（上世纪七十年代毁于当地村民开山采石）、卓锡泉等。

卓锡泉传说是达摩思念故乡泉水，以锡杖卓地，泉水汩汩而出，因此得名。宋代贺铸有诗云《题定山寺法远上人壁》，称定山寺为达摩第一道场。史书记载，梁武帝女儿还愿，在定山寺建如禅院，达摩曾住此院，现已不存。寺内明弘治年间所立达摩造像碑，为临济宗32世住持洁云法师在80岁时所制。碑上达摩像清晰生动，这也是国内现存最早的达摩造像石。

达摩与梁武帝早有往来

从这些资料来看，达摩驻定山寺应该是没有疑问。至于定山寺是否为达摩而建，则需要进一步考证。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达摩来中国的时间，这个时间决定了达摩在定山寺驻锡的时间。

关于达摩来中国的时期，史上有三种说法。

一种是北魏杨炫之在《洛阳伽蓝记》中讲，达摩刘宋时期来到中国，于洛阳见永宁寺宝塔建筑精美，曾有赞叹。（《洛阳伽蓝记》卷一）。一种是唐道宣法师在《续高僧传·卷十六》中讲，达摩在刘宋时期来中国。第三种说法，是宋普济在《五灯会元》里称，达摩是梁武帝时期（公元526年）来到中国，从广州上岸，由当时的广州刺史萧昂上报梁武帝并把达摩请至南京与梁武帝会面。后话不投机，达摩遂”一苇渡江“，北上少林传法。

如《五灯会元》记载属实，达摩根本就没有可能在定山寺发生史书上记载的种种故事，也不可能住在梁武帝为女儿病好还愿而建的如禅院里。不过，《洛阳伽蓝记》和《续高僧传》的成书时间都早于《五灯会元》，可信性更高。因此，达摩极有可能早就来到了定山寺，而非与梁武帝交谈后才到定山寺驻锡。

另外，达摩来中国是为传法，而不是觅一可居之地。当传法给梁武帝失败之后，似已无再住南京的必要。

除此而外，从智光法师提供给记者的有关千岁宝掌和尚的资料来看，达摩与千岁宝掌和尚的交往也应该发生在“一苇渡江”之前，而非之后。

史料记载，达摩来到南京后，其时已有数百岁的千岁宝掌和尚来南京拜访达摩，他慕达摩之名前来求法。两人分别时，达摩喊他一声“老阇黎！”千岁宝掌和尚应声回头，达摩大笑，和尚言下大悟，并写下名偈：“梁城遇导师，参祥了心地。飘零二浙游，更尽佳山水。”

史书记载，梁武帝惊叹千岁宝掌和尚的高寿，请入宫内供养。也因为有了千岁宝掌和尚的缘由，梁武帝才有可能了解达摩，并与之交往。从而也才发生了史书上记载的梁武帝女儿病好在定山寺建如禅院还愿一事。

院名“如禅”，即“达到禅”。在当时，达摩即以禅定闻名，如禅，除了达摩，在当时似乎还无人能够承担。这件事也不可能发生在“一苇渡江”之后。

定山寺极可能是为达摩而建

这表明，达摩以前就住在定山寺。只是住的时候，有寺无寺，不得而知。定山寺遗存的达摩崖和岩洞里的晏坐石似乎表明，达摩刚来时应尚未建寺。若已有寺，他就不会住在洞里了。若当时有寺而寺又是梁武帝为高僧法定所建，达摩与法定同时住在这里，应为一段佳话，史书亦应有记载。但现存所有的书籍都没有相关记载。由此可以推定，定山寺不是为僧人法定所建，应是梁武帝为达摩而建。

达摩既以定法著称，寺名定山，即是对达摩禅法的称颂。

禅宗不立文字，达摩一个人来中国传法，无文字著述，其言语行踪也无人实时记录，大量的故事都存在于后人的口口相传中。文字所记载的，只是达摩参与的一些事情，因为事情重要，而被记了下来。比如达摩对洛阳永宁寺宝塔的称赞，以及和一些著名人物之间的对话，如梁武帝等。

这样，就为了解达摩当时的情况造成了困难。而现在南京所存关于达摩的记载以及定山寺的达摩遗迹，为后人了解达摩，了解那个时代提供了方便。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对定山寺的了解也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