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四宗罪引动佛门反腐 宗教也需制度约束

湖南省娄底市天籁寺（图片来源：资料图）

湖南省娄底市天籁寺前任住持圆通法师腐败案被曝光。腐败案因其之前没有过类似的案例和其身份的界定等一些问题，着实给司法机关出了个难题。

日前，湖南省娄底市天籁寺前任住持圆通法师腐败案被媒体曝光。

2009年，圆通大张旗鼓地与“小三”举行婚礼，摆酒宴、邀宾朋，请村支书作证婚人，直到妻子报案才败露。最终，圆通因挪用资金罪、职务侵占罪、抽逃出资罪、重婚罪，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

网友“woo萌”听闻后感叹：“三观尽毁，阿弥陀佛！”

除了让网友“毁三观”，圆通还给司法机关出了个难题。当地法院的法官说：“我们上网去找类似的案例，发现根本没有。”

“宗教的归宗教，世俗的归世俗，这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一位法官表示，佛门的清净有赖于佛教界的自治和自我净化，本案司法机关介入，实属无奈之举。

和尚涉嫌重婚被捕

如果不是因为妻子报案圆通涉嫌重婚，圆通或许仍旧逍遥自在。

据了解，2007年，圆通与杨某在民政局登记结婚。婚后不久又与另一女子陈某同居，并于2009年大宴宾客，同陈某举行盛大婚礼。目前，圆通与上述二人各育有一女。

“和尚与小三结婚，被妻子报案……”网友“丽de小坦坦”直呼“被亮瞎双眼”。

而关于圆通是否构成重婚，事实上也曾引发争议。

圆通辩护律师认为：圆通法师是和尚，按照佛家戒律是不允许结婚的，其登记时民政部门审查不严，所颁发的结婚证也应属无效，因此圆通不构成重婚罪。

对此，网友“SpringKettle”表示赞同，质疑民政部门玩忽职守。

法院则认为，圆通结婚系“在宗教信仰和世俗生活之间自由选择的结果，应尊重其选择”，其婚姻仍然受法律保护，但圆通结婚之后，又与他人以夫妻名义同居，破坏了我国的婚姻制度，故处以重婚罪。

至于其前一次与杨某结婚是否违反佛门戒律，法院认为，如果佛教界认为圆通违反戒律，可对其依照宗教规定予以处理，但民政部门的结婚登记仍然有效。

身份特殊亦不免罪

随着圆通被检方批捕，案件的查办很快转向其经济问题。

侦查机关发现，圆通曾挪用天籁寺的大批资金，用以个人名义投资另外的寺庙，并曾使用虚假发票侵吞寺院资产。大量以天籁寺名义的欠款和借款，全凭其个人的一张字条，寺院财务制度形同虚设。

此外，天籁寺的账目也非常不规范，为了侦查圆通的经济问题，办案机关不得不请了专门的会计师事务所，对天籁寺进行财务审计。

相比之下，司法机关对于“圆通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以及“寺庙到底算什么性质的机构”的认定更考验智慧。

最终，法院将圆通认定为“非国有单位工作人员”，因刑法关于挪用资金和职务侵占犯罪中的表述是“公司、企业或者其他单位”，寺庙由此被归为“其他单位”。

网友“这鬼名字真不好取”对此调侃道：“其实‘和尚’只是一个职业，人家也是正经八百的佛学院毕业后参加工作再一路做到领导的，只是没信仰罢了……”

不过，圆通声称自己是有信仰的。他在法庭上为自己的经济犯罪辩解说：“天下佛门是一家。”其投资其他寺庙的行为，是佛门的“内部调节”。

但法院认为，其挪用资金，目的是为了搞旅游开发，牟取经济利益，所占股份也是归其个人所有，显然已构成挪用资金罪。

网友“沉木人”则认为，圆通根本不信佛，却冒充和尚混入寺庙当住持，骗取信徒的钱财。“应当以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才对。”

不过，起初圆通的信徒们却不这么看。据知情人透露，2010年7月第一次开庭，庭内来了上百名圆通的信徒。当法警将圆通押入法庭时，旁听席上的信徒全体起立，并齐呼：“阿弥陀佛，冤枉啊！”

宗教也需制度约束

对于恶贯满盈的圆通法师，一些佛教界的网友表示，“这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太让佛门蒙羞了。”

“佛门不清静。上对不起佛祖，下对不起俗人。你若是还俗，你想做什么都随你，你不该穿着袈裟做那些事情。”网友“精年不变”也无不痛心地说。

2012年10月8日，国家宗教事务局、公安部等10部委联合发文，要求整治寺庙、道观借教敛财等问题，措辞之严厉，为近年来所罕见。

对于当下佛门乱象，湖南省纪委预防腐败室副主任陆群在其个人微博上呼吁“佛门也要反腐败”，并得到了众多网友的支持。

而就在此次娄底反腐的过程中，湖南省佛教界对司法机关查办圆通表示坚决的支持――圆通案发之初，湖南省佛教协会即派人赴天籁寺，宣布没收圆通的戒牒，并开除其僧籍。圆通案宣判之后，娄底佛教信徒们也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结果。

正如某媒体所言，宗教的清净，既要依靠自治自律，也依赖于法治化的制度。

事实上，圆通犯下今日的罪行和相关制度的缺失不无关系。来自相关部门的通报就曾提及：圆通任职天籁寺住持时，大搞建设，却没遇到阻挠，部分原因是因其“处事圆通、以钱铺路，从而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加强包括天籁寺在内的全市所有寺庙堂点的监管力度，汲取教训，举一反三，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娄底市民族宗教事务局如今已作出反思。

目前，新的继任者达源法师已经接掌天籁寺。天籁寺一系列规章制度亦得以完善，包括该寺史上最严格的财务制度：300元以上开支需3个人共同签字，5000元以上开支需开会研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