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在长沙食鱼,及来长安城中,多食肉,又为常流所笑,深为不便。故久病不能多书异疏还抱。诸君欲善之会,当得扶赢也。”读过唐朝最负盛名的草书大家怀素《食鱼帖》之人,对这几行文字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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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僧界出狂人。耳熟能详的当然算是济公和尚,而怀素仅为文人雅士所传颂。从《食鱼帖》这幅狂草手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法号藏真的怀素了不得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一个旷达襟怀和极具个性的“狂僧”跃然纸上,栩栩如生,超群拔俗又在尘俗里。食鱼又吃肉,虽然犯了佛家戒律,却也似乎在情理之中。如果在五台山、九华山等佛教圣地,看到和尚面对鱼肉大快朵颐,你又作何感想呢?而面对这个食鱼又吃肉的《食鱼帖》,你的心境可能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怀素既是狂僧,又是醉鬼,更是杰出的书法家。他的狂草有如疾风中的劲草,回转自如,奔放有加,一气呵成,是中国古典浪漫主义艺术的杰出代表,对后世影响深远。怀素一生云游,漂泊四海,俗世交往非常广泛。除了书法别具一格、匠心独运以外,他还能赋诗吟句,与当时文化名流如李白、戴叔伦、颜真卿、钱起、陆羽等诸多名人交往甚密。每逢聚集,必饮酒恣情,疯狂极致,杰作连连。
怀素做和尚确实出了格,或者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坏”和尚,因为他坏了佛家许多的清规戒律,食鱼又吃肉,还喜欢饮酒作乐,不分场所,到处涂写,遇到墙壁写墙壁,遇到衣物写衣物……人人见而避之,却又心怀崇敬。他真实、可爱,不受世俗羁绊,不受佛家所囿,自然少了非议而被认同。
面对《食鱼帖》,鱼成龙,腾云驾雾,旋风聚雨,高迈之情,豪爽之意破墨而出。多少黄灯枯了,多少经书碎了,多少日子没了……那些穷经皓首的老书虫们,无不嫉恨这个疯和尚。人生大写意,尽在一瞬息。
其实怀素狂草自有章法,法在“无法”之中。从《自叙帖》中可以知道:“怀素家长沙,幼而事佛,经禅文暇,颇喜笔翰。”可以说,怀素从10岁“忽发出家之意”起,就与佛家有缘,与书法有缘。怀素的书法是天地间最浪漫、最自由的书法。法而有度,狂而有涯。“如壮士拔剑,神采动人”,将中国古典浪漫主义演绎得淋漓尽致,让许多后人仰望不止,又穷追不舍。
早就听说过怀素芭蕉练字的故事。为了节省纸张,他在寺院旁边的一块荒地上种了万余株芭蕉。取其叶片铺于龛桌,临遍当时他认可的所有书帖。由于怀素练字入魔,不分昼夜,万余株芭蕉叶片生长不及他的书写速度。后来他干脆揣上笔墨立于芭蕉树前,长出一片书写一片,无论寒暑。临尽芭蕉,废笔成冢,着实令人钦佩。
那天我读的是怀素的《苦笋帖》,而今天再次面临高华圆润却又放逸的《食鱼帖》,虽说不上是书家,倒也被怀素的“痴”与“狂”所震撼。不管读到的是真迹,还是唐人的勾摹本,我都感到非常幸运。在书法世界里,总有出乎意外的喜悦,
编辑:邢彦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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