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拉宫六世达喇嘛坐像
在藏传佛教密宗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狰狞恐怖、鼓目圆睁的愤怒造像呢?按照密宗的说法,是为了修习者的意念能够迅速地捕捉引起我们人类内心烦恼的邪魔,所以常把这些邪魔描绘成具体可视的形象,供我们反思和修行。在这里,烦恼便是我们内心最大的敌人和邪魔。
例如,烦恼可能是由一个被踏在护法神脚下衰竭待毙的魔怪形象来表示。正如象征所暗示的那样,踩在护法神或是本尊脚下的非人形的邪魔,不是别人,就是我们内心贪、瞋、痴念所引起的无尽的无明烦恼。密宗造像中被塑造的头颅、脑盖骨、胫骨、人的心脏、肠子等装饰物,都不是真实的东西,而是假想人类烦恼的种种象征与替代。
据说,释迦牟尼佛在解释密乘教法时,用那些狂怒的形象作为激发信徒对烦恼产生憎恶的工具,这种狂暴的憎恶本身恰好就是灭除烦恼邪魔的工具,因而藏传佛教的密宗本尊造像令人恐怖的形貌表情,展现了本尊对烦恼的憎恶之情。理解了密宗的这些象征意义,我们才能较准确地认识和欣赏密宗造像艺术的精髓所在。
藏传佛教的祖师和人物造像大都比较写实,注重刻画不同高僧或是历史人物的形象与性格特征。例如法王松赞干布、赤松德赞的造像都很生动细腻。又如以修桥和藏戏始祖著称的唐东杰布,一般着意刻画他神奇的白发银须,和他慈悲济世、利乐有情的悲悯面相。而米拉日巴尊者的造像,除常见的苦修法相外,有的造像还突出他幽默、滑稽的形象特征。
按照藏传佛教造像的传统,一个雕塑家必须懂得和非常熟悉佛教经典,特别是《造像量度经》中有关造像的规则或法度。虽然这一造像法度对艺术家提出了许多的要求,但是一个杰出的艺术家却需要用自己的心灵体味神圣思想的超越性和对材料的熟练把握。造像不仅是铸造,或雕塑一个铜制的或是木刻的一尊偶像,而是通过不同的材料传达和表现佛陀的伟大思想,是一个喇嘛或是修行者学佛修道的一种殊胜法门,是心灵走向慈悲与喜乐、观想与禅修、本尊与自我等融合为一的修习过程与验证途径。在这里,一切的艺术行为都是神圣虔诚的宗教行为,一切的宗教行为也都是重新认识把握佛陀精神的必要过程。就像佛陀的庄严美好不光是外在三十二相的美好,更是佛陀伟大思想的美妙体现。
从藏传佛教艺术的发展角度看,吐蕃时期的造像主要以引进学习模仿印度、尼泊尔、汉地、克什米尔等地造像艺术为主,还没有完全形成自己的造像传统和民族风格。尤其在古格王朝时期,由于与西印度、克什米尔、西域等地接壤,西藏阿里地区的造像艺术更多地受到早期克什米尔、西印度、甚至西域和中亚佛教造像艺术的影响。而与内地接近的青海、四川、云南等地的寺院造像则受到了汉传佛教造像艺术手法的影响。
1260年尼泊尔艺术家阿尼哥的入藏,使得藏传佛教艺术在各个方面又有了新的发展。在西藏期间,阿尼哥不但设计修建了一些著名的寺院和佛塔,而且也为元朝和西藏培养了不少的艺术家。此时,尼泊尔造像艺术又一次影响了藏传佛教艺术。同时,随着元朝政府对藏传佛教的扶持,也使得藏传佛教造像在内地得到了迅速的发展。由此,藏传佛教的造像艺术也遍及内蒙、辽宁、河北、北京、山西五台山、杭州等地。对汉藏佛教文化艺术的交流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作者:桑吉扎西 编辑:闫秀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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