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学者眼中的乔石：忆中佛协五代会往事

乔石 （图片来源：资料图）

乔石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6月14日7时08分在北京逝世，享年91岁。  

我曾与乔石同志有一面之缘。那是在1987年2月下旬，中国佛教协会召开的第五届全国代表会议，我与魏承彦主任负责新闻组，主要起草新闻通稿，与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等各家新闻单位的记者保持联系。2月28日下午，在大会闭幕前夕，乔石、陈丕显、阿沛阿旺晋美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代表党中央接见中佛协五届全代会全体代表，给我以很深的印象。

记得代表们排好后，乔石、陈丕显、阿沛阿旺晋美等领导在班禅大师和赵朴初会长陪同下，笑容满面，态度谦和，双手鼓掌，健步进入接见大厅，和全体代表招手，握手致意。接着坐下与大家合影留念。

我清楚记得，接见代表时，乔石同志只表示祝贺会议圆满成功，没有讲话，保持着他一贯为人正派，待人以诚，处事低调的优良作风。

乔石同志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他会见中国佛教协会全国代表会议代表的新闻，新华社并没有专题播发，只在1987年3月1日报道中国佛协第五届全国代表会议闭幕会的新闻时，顺便插入一段简短报道。闭幕会新闻报道全文共537个字，其中报道乔石同志会见代表的一段仅仅用了37个字。可见乔石同志的平民作风和处事低调的一贯风格。

现将这则新闻摘录如下：

佛协第五届全国代表会议闭幕

礼请班禅为名誉会长 再次选举赵朴初为会长

新华社北京3月1日电（记者张宿堂）为期七天的中国佛教协会第五届全国代表会议今天在北京结束。

会议继续礼请礼请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为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再次选举赵朴初为会长。

会议通过了赵朴初的报告和正果副会长工作报告的决议；修改了中国佛教协会章程。

昨天下午， 乔石、陈丕显、阿沛阿旺晋美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会见了出席这次会议的代表，并同他们一起合影留念。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赵朴初参加了会见。

今天的会议选举了16位副会长。他们是：帕巴拉.格列郎杰、嘉木样.洛桑久美.图丹却吉尼玛、夏茸尕布、正果、明真、宫明.姜巴曲日木、李荣熙、贡唐仓、色结堪苏.伦珠陶凯、嘉雅、乌兰、圆掘、隆莲、刀述仁、周绍良、多吉扎.江白洛桑。会议选出267位理事组成中国佛协第五届理事会。随后第五届理事会召开第一次会议，选举出71名常务理事和秘书长周绍良（兼）。常务理事会第一次会议推选了副秘书长、聘请11人为中国佛教协会名誉理事。

今天的会议由李荣熙副会长主持。乌兰副会长在闭幕词中说，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在全国广大佛教徒的大力支持下，发扬佛教优良传统，发扬这次大会团结民主精神，中国佛教协会一定会巩固成绩，克服缺点，更有效地开展工作。（原载1987年3月2日《人民日报》）

中国佛教协会第五届全国表会议开幕和闭幕时，中共中央统战部主要领导人没有出席会议，也没有讲话。由国务院宗教事务局任务之局长出席开幕会并且讲话。任务之局长的讲话的内容十分明确，就是再次阐明和强调党和国家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长期性。他说“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我国的一项长期的政策，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斗争严格限于共产党内，主要在想思政治领域内进行，这场斗争不涉及宗教界人士。”并且向全国佛教代表提出“宗教活动要在宪法和法律和政策允许范围内进行，要不断提高我国佛教界的思想、文化和道德素质。”（原载1987年2月26日《人民日报》）

中国佛协第五届佛代会召开前夕，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同志突然辞去总书记职务，宗教界感到非常震惊。因为胡耀邦同志对于对恢复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在宗教工作方面进行全面拨乱反正殚心竭虑，呕心沥血，在他的主持下中央发出了中发【1982】19号文件——《关于我国社会主义时期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政策》，把党的宗教工作恢复到正确的轨道上，为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恢复与确立作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对于胡耀邦同志的突然辞职，宗教界人士担心，中央的人事变动，会不会导致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发生改变。时任国务院宗教事务局任务之局长的讲话，就是为了消除佛教界的这种担心而说的。

同样是在这次会议上，1987年2月27日，中共中央统战部和国务院宗教事务局举行了招待中国佛协第五届全代会代表的茶话会。时任中央统战部部长阎明复说：“党的宗教政策不会因为中央人事的变更而改变。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仅仅限制在共产党内，宗教界不搞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斗争。也不把宗教界的内部之争说成是资产阶级自由化。“阎明复部长进一步指出：”我们希望佛教界人士和广大信徒，充分利用自己同海外的广泛联系，进一步积极开展对港澳台同胞的联谊工作，积极开展同国外宗教界的友好往来，为推动‘一国两制’的实施，维护世界和平做出更大贡献。”（原载1987年2月28日《人民日报》）

我当场聆听了中央统战部部长阎明复同志和国务院宗教事务局局长任务之同志的讲话，他们在工作中也以乔石同志为榜样，在中国佛协第五届全国代表会议期间，保持平易近人，低调务实的工作作风。在对佛教界讲话时，就像知心朋友谈心那样亲切，就像一家人在一起唠家长里短那样循循善诱。他们向佛教界讲政策，讲任务，提要求。从来不以上级领导者、教育者、管理者自居，也没有丝毫没有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所以，虽然事隔多年，仍然使我们这些经历者、见证者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一位优秀的领导者，可以影响一代人，也可以影响许多政府工作部门的日常工作作风。一滴水可以反映出太阳的光辉。我们从乔石同志会见中国佛协第五届佛代会代表这件事情上，可以体察和认识到一位领导者的高风调节和优良作风，对于保持党和政府的优良工作作风是多么的重要！通过这件事，我也认识到乔石同志确实是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党和国家的卓越领导人。因此乔石同志的逝世，更令人深感悲痛，愿乔老安息！

作者简介：徐玉成，我国宗教学理论、当代宗教现状、宗教政策及相关法律法规的跨学科研究者。1947年生，原中国佛教协会政策研究室主任，现任中国佛学院政治、法律课教授。自1990年起在已故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会长直接领导下，协助赵朴初做贯彻落实国家宗教政策，提高佛教界的宗教政策水平等工作。2000年4月至10月,在日本京都佛教大学研究日本宗教法，著有：《宗教政策法律知识答问》、《宗教政策知行录》及研究《日本宗教法人法》论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