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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快乐的人》:第一章

2013年10月18日 14:40
来源:《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作者:咏给•明就仁波切

会见我心

了悟心的意义,即了悟了一切。

——蒋贡·康楚·罗卓泰耶(Jamgn Kongtrul),《要点提纲》

我很希望能够告诉大家:当我到智慧林安顿下来,加入其他三年闭关者后,一切就开始好转了。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闭关第一年是我生命中最凄惨的一年。所有我曾经历过的焦虑症状,如身体紧绷、喉头紧缩、眩晕,以及团体共修时特别强烈的阵阵恐慌感,全面袭来。按照西方的说法,我得了精神崩溃症。

我现在会说,我当时所经历的,其实应该叫做“精神突破”。在闭关期间,因完全不受日常生活干扰,我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必须直接面对自心的状况。当时,我的心可不是日复一日乐于我所见到的美景,随着每个星期过去,我所见到的心与情绪景象似乎变得愈来愈恐怖。闭关第一年接近尾声时,我终于觉悟到,我必须做一个抉择:在接下来的两年当中,我是要继续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是真正接受父亲及其他老师所教导的真理——不论我所经历的问题是什么,那都只是根植于我自己心中的想法和感知的习性。

我决定遵循他们的教导。连续三天,我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运用本书稍后会叙述的许多技巧禅修。逐渐地,我开始认识到困扰我多年的那些念头和情绪,其实是脆弱且刹那即逝的,也认识到执著于小问题会如何把小问题变成大问题。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观察念头和情绪如何迅速且经常不按逻辑地来来去去。我开始“直接”认识到,念头和情绪并不像表相上看起来那样具体或真实。一旦我不再相信它们告诉我的故事之后,我开始见到背后的“作者”——无垠广阔、无限开放的觉性,也就是心的本性。

试图以言语捕捉自心本性的直接体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们顶多可以说,这种体验无比平静,经过重复体验而逐渐稳固之后,几乎就不可动摇了。这是透过一切生理、情绪和心理状态而散发出来的一种绝对安好的体验,甚至连一般可能视之为不愉悦的状态也都如此。这种安好的感觉不受内外经验的变化影响,是了解佛教徒所说的“快乐”的最明确方式之一。我很幸运,能在独处的那三天之中瞥见了它。

三天之后,我走出自己的房间,重新加入团体共修。继续专心禅修两个星期之后,我总算克服了自幼如影随形的焦虑感,并且透过直接体验,领悟了上师所教导的真理。从此以后,我的恐慌症再也没有发作过。而此次体验所产生的平静、自信和安好的感觉,即使在一般认为压力很大的情况下,也不曾动摇过。我所经历的这种转化并不是我个人的功劳,我只是努力地直接运用前人传下来的真理而已。

出关时我16岁,出乎意料之外,泰锡度仁波切竟然任命我为下一期的闭关上师,而下一期闭关很快就要开始了。不到几个月时间,我又回到了闭关房,教导噶举传承的前行和进阶修持法门(preliminary and advanced practices,编按:即“共与不共法门”的修持),引导新来的闭关修行者进入我直接领受传续的同一法脉。当时我虽然是闭关上师,但对我来说,这其实是一个非常珍贵的机会,让我能够密集地闭关修持将近7年时间。这一次,我不再惊惧不安地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了。

第二次闭关接近尾声时,我的父亲建议我到智慧林附近的宗萨佛学院(Dzongsar Monastic College)就读一年,泰锡度仁波切也欣然同意了。宗萨佛学院院长是堪千·贡噶·旺秋(Khenchen Kunga Wangchuk),他是一位大学者,在此不久前,才远从西藏抵达印度。我很幸运地能够在他的直接指导下,深入学习佛教哲学和佛教科学。

传统佛学院的学习方式和大部分西方大学不一样。在佛学院,学生不能选课,也不能坐在舒适的教室或讲堂里,听取教授对特定科目的意见和解释,或写论文、考笔试。佛学院学生必须按规定研读众多佛教典籍,而且几乎每天都会有“抽考”。老师会从装满学生名字纸条的瓶子里抽出,被抽到名字的学生必须立刻评论某部经典中某个章节的意义。我们的“考试”有时是撰写所学典籍的评论,有时则是公开的辩论。在这种辩论中,老师们随机点选学生,针对微妙的各种佛法义理,以无法预料的问题来挑战学生,要求学生给出精确的答案。

我在宗萨佛学院读书快满一年时,泰锡度仁波切要开始进行全球巡回讲学,因此将寺院的管理工作委托给我,让我在他的指导下监督寺院的日常活动。此外,他也要我负责在寺院里重新开办佛学院。在新佛学院,我除了要进修之外,也必须以助理教师的身份从事教学。后来,他又指示我要带领智慧林接下来几期的三年闭关。由于他对我恩重如山,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些责任。既然他相信我能完成这些职责,那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他的决定呢?幸好我活在一个有电话的时代,可以透过电话直接得到他的教导和指示。

四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一边监督智慧林寺务,一边在新佛学院中完成学业、从事教学,并给予闭关学员口传指导。这四年即将结束时,我去了不丹,接受纽舒堪仁波切(Nyoshul Khen Rinpoche)的直接口传教授。纽舒堪仁波切是大圆满教法的大师,拥有非凡的洞见、体悟和才能。我从仁波切那里领受到殊胜的“Trekch”和“Tgal”的口传法教,这两个法可略译为“本净立断”和“任运顿超”(primordial purity and spontaneous presence)。这些法教一次只传给一位学生,我有幸能够被选上领受这些法教的直接传续,实在是受宠若惊。也因为如此,我由衷地认为纽舒堪仁波切和泰锡度仁波切、萨杰仁波切,以及我父亲是我生命中影响最深远的老师。

领受这些甚深口传教授的同时,也间接接受了异常珍贵的一课——我们为利益他人而做的努力,不论程度多少,都会得到千倍回报的学习和进展机会。当身边有人情绪低落时,你所说的每一句仁慈的话语,所给予的每一个亲切的微笑,都会以一种意料不到的方式回报到自己身上。至于这种情况是如何产生及为何产生的问题,我们稍后再来看看,因为这与我开始走访全球各地,并与现代科学大师们有了更直接的共事后,所学习到的生物学和物理学原理有很大关系。

来自西方的亮光

一把火炬就能驱散千劫累积的黑暗。

——帝洛巴,《恒河大手印》

第一次闭关结束后那几年,由于我的行程排得满满的,因此没有什么时间去注意神经科学及认识研究相关领域的新发展,或充分了解已进入主流研究的物理学新发现。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1998年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那时,我哥哥措尼仁波切原本安排好到北美讲学,但他无法前去,于是我被指派代他前去。这是我第一次远到西方访问,那年我23岁。不过,搭机前往纽约时,我万万没有料到,此行所遇见的人将会对我未来多年的思考方向产生重大的影响。

他们慷慨拨出时间,还提供给我堆积如山的书籍、论文、DVD和录像带,为我介绍现代物理学的概念及神经科学、认识与行为科学研究的最新发展。我非常兴奋,因为关于佛法修持成效的科学研究已经如此丰富且深入,最重要的是,像我这样没有受过专业科学训练的人也都能够理解。而且,由于我当时的英文程度并不好,所以对于那些付出许多时间,用我能理解的字眼来解释这些知识的人,我倍加感激。比如说,藏文中并没有“细胞”、“神经元”或“脱氧核糖核酸(DNA)”这类名词,他们翻来覆去地用尽所有可能的字眼帮助我理解这些观念,很像一场复杂的语言大混战,所以经常都以捧腹大笑收场。

当我忙于进出闭关学习之际,我的朋友法兰西斯寇·斐瑞拉一直都在安排现代科学家与佛教僧人、学者之间的对话。这些对话后来逐渐发展为一系列的“心与生命学会”研讨会。在研讨会中,现代科学及佛学研究各领域的专家们聚在一起,交换对心的本性和作用的见解。我很幸运能够参加2000年3月在印度及2003年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所举行的两次研讨会。

在印度举行的那次研讨会中,我学到很多关于心的生物机制的知识。但是直到麻省理工学院那次研讨会时,我才开始考虑要如何将自己修学多年的心得,介绍给那些对佛法修持或现代科学的复杂性可能不熟悉的人。麻省理工学院那次研讨会的重点是,佛教探讨“经验”的内审方法和现代科学客观方法之间的相关性。

事实上,随着麻省理工学院这场研讨会的进行,问题开始浮现了:将佛教和西方研究方法结合在一起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把受过如何详细描述个人主观经验的人所提供的信息,和能测量脑部活动细微变化的机器所提供的客观数据结合起来,我们可能学到什么?佛法修持的内审方法能够提供西方科技研究无法提供的信息吗?临床研究的客观观察又能提供佛法修持者什么呢?

研讨会结束后,与会的佛教界人士与西方科学成员一致认同,寻求合作的方式不仅使双方都能获得极大利益,而且这种合作本身也代表改善人类生命品质的一大契机。麻省理工学院分子生物学教授兼基因研究中心怀贺学院院长艾瑞克·蓝德博士(Eric S.Lander,Ph.D)在闭幕演说中指出,佛法修持强调如何让心达到更高层次的觉性,现代科学却只是把重点放在如何让精神病患恢复到正常状态。

“为什么停留在那里?”他问听众,“为什么我们只满足于没有精神病?为何不去追求更健康、更美好的境界?”

蓝德博士的问题让我认真思考如何创造一种方式,让人们有机会将佛法和现代科学结合所得到的启示,运用在日常生活所面对的难题上。就如同闭关第一年我由困顿中领悟到:单靠理论上的了解,并不足以克服制造日常生活各种伤痛和烦恼的心理与生理习性,只有透过修持,将理论付诸实行才能真正转化。

我深深感谢我的佛法老师们,他们在我早年修学期间教导我如此深奥的哲学见解和实际运用方法。我也同样感谢那些慷慨付出时间、精力的科学家们,因为他们将对西方人来说唾手可得的科学知识,以我能够理解的语言帮助我学习;我也非常感激他们透过广泛的实验研究,证实佛法修持的效果。

我们幸运地生活在人类历史上的这个独特时代,西方科学家与佛教科学家通力合作,为全人类提供达到超乎想象的可能方法。我撰写本书的目的,就是希望每位读者都能认识到运用这种卓越合作所得到的实际利益,进而将自己的潜能完全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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