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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仿生:寿山福海探赜——论宋密法器转轮经藏

2013年11月05日 09:59
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 作者:王仿生

建置寿山福海之飞天藏殿

飞天藏殿面阔三间,进深三间带前廊用五柱,除去前廊,殿身平面为一正方形。殿为重檐歇山、盖青瓦,据老和尚说原盖琉璃瓦因年久无替,丢于原寺前照壁和十王殿护沿矮墙后去了。屋面及翼角做法已为清式。殿身大木结构在上下檐斗栱中尚存在宋元旧制,而梁柱构架采用穿逗,中无斗栱联系,不属一般宋元建筑结构形式。且前廊有两根摆柱,是改建后的遗迹,这是很值得研究的问题,其梁架结构是否经过后世改建,尚须进一步调查研究,始能判断。而殿内梁架改建外檐斗栱仍保原状者元下乏其例。如山西苪城元建永乐宫三清殿及纯阳殿即系如此。殿内部份梁栿两端下施雀替,其形式短小,与一般宋元建筑梁袱下所用绰幕似有不同,同明殿内梁额下面均施有顺栿串或穿插枋,加强梁柱构架联系又常见于四川元代建筑中,明代早期建筑亦多采用这种做法,其渊源可能更早于元代。

飞天藏殿面阔15.67米,计:当心间7.29米,两次间各阔4.69米,飞天藏殿进深16.74米,计中央一间阁7.36米,前后二间各阔4.69米,进深与阔略同,前廊进深2.35米,合计通深为19.09米,整个飞天藏殿面作纵长方形,与正定隆兴寺转轮经藏殿平面形式相似,不过其大木结构处理方式不同。

飞天藏殿斗栱在下檐均为单下昂四铺作,惟正面前廊檐柱上现无斗栱,柱头上面悬空,足证原来是有斗栱存在的,现下面后檐背面及两侧斗栱尚存,已有部份损环,背面计有转角铺作二朵,当心及次间各有补间铺作一朵,侧面计柱头铺作二朵,三间各有补间铺作一朵,由于当心间面阔较大,尤二倍于次间,仅用补间铺作一朵,加以又系四铺作,所以斗栱显得稀小。

下檐柱头铺作自栌斗左右出现通栱及慢栱上载柱头枋及撩檐搏,慢栱上施散斗四个,比较特殊,但常见于四川元明建筑中,外侧自栌斗做假下昂,其下刻出华头子二瓣,由下昂底刻出斜线与华头子相隔,形成插昂的形式,下昂背系一直线向下倾斜,形批竹昂的卷杀,而昂底又系于一曲线向上微翘,类似少数宋代平直假下昂底翘曲的卷杀,和苏州玄妙观南宋淳熙六年建三清殿及太原晋祠金大定八年建献殿斗栱下昂,疑为批笔昂转变后的一种形式。下昂跳头上施令栱,与耍头相交,耍头伸出砍作如批竹昂状,下端平直,令栱上载撩檐枋,内侧自栌斗出档头,压于乳栿或丁栿之下,乳栿或丁栿又伸出成为外侧的批竹昂状耍头,背面左右转角领近背侧二面补间铺作四朵,由于殿内转角处使用抹角栿,上施杂牵,故其后尾结构及与柱头铺作相同,惟内侧系自栌斗出华栱以承耍头,后尾砍成的档头耍头上梓枋头的后尾斜起挑干,压于内额或内额之下,转角铺作正侧二面外侧结构每与柱头铺作相同,惟多出角昂为耍要,正侧二面下昂使用单材,而角昂使用足材,其下华头子系刻出三辨,角耍头亦作批竹昂状,但其底边并非平直,而略似角昂,微向上翘,与正侧二面耍头底边平直者并一致,内侧自栌斗斜出角华栱,上承栿头,其上以短柱支承角栿,恐非原状。

下构成柱子直径为40厘米上下,不连柱础高4.25米,约为1:10.5之比,尚属粗状,与一般宋金柱子比例相近似。柱础为复盆式,平素无华,可见年代较为久远。高12厘米,现仅一部分柱面子属于其式,其余已经更换。正面因为经过改建,生起不明显,但背面角柱生起仍然明显。檐柱上端未施普柏枋,阑额有旧额,形制较古,补间铺作栌斗下置蜀柱,前廊只有阑额,但两次间阑额较低,其北面与当心间阑额低平,未向当心间伸出,次间阑额两端,下施有雀替,作为龙头形,比较短小,背侧两面阑额均用枋子,在角柱处出头,而由额均用元木,由于殿身四周已包砌砖墙,角柱侧脚也不能看见,但正面前廊檐侧角尚可看见一些。

上檐四周现用木板遮蔽,斗栱大部露出,均为单抄四铺作,正背二面及两侧除转角以外,每面各分柱头铺作二朵,侧面三间及背面当心间各有补间铺作一朵。柱头铺作自栌斗左右侧出泥道栱及慢栱,尚载柱头枋及撩檐抟,外侧自栌斗出华栱,上承令栱与耍头相交;耍头伸出亦砍作批竹昂状,令栱尚载撩檐枋,内侧自栌斗出华栱,上载乳栿或杂牵,乳栿或杂牵伸出成为外侧的批竹昂状耍头。

补间铺作外侧结构与柱头铺作相同,惟内侧系自栌斗出华栱,上承耍头,后尾砍成的档头,其上梓枋头后尾斜起挑干,压于平抟之下,转角铺作正侧二面外侧结构亦与柱头铺作相同,惟多出角华栱及角耍头,而角耍头亦作批竹昂式,其昂底如下檐角耍头样,向上微翘,内侧自栌斗出角华栱,上承抟头,其上与角袱之间空悬,恐非原状。

上檐柱头之间未施普柏枋,阑额下有由额补间铺作护斗下立蜀柱立于由额之上,蜀柱下端砍成双曲线卷杀,而非鸟咀卷杀,与下檐蜀柱不同,此外尚檐架袱间蜀柱下端,大都作成这样双曲线卷杀,比较一致。

飞天藏殿斗栱用材较小,材广19.5厘米,折合宋尺6.14寸(按国家历史博物馆藏宋铜尺长31.6厘米计算),材厚13厘米,折合宋尺4.11寸,尚不及宋制五等材,只较六等材较大(宋制),殿身三间用四等材,殿小三间用五等材,材广厚之比为3:2。与宋制相合,契高9厘米,结合材广6.92分,较宋制规定6分较大,与四川元明契高,均大于《营造法式》规定,是基本一致的,保存了较早的比例,斗栱出跳长43.5厘米,折合33.5分较宋制规定25分接近,耍头自跳头中心伸出33厘米,折合24.4分,远较宋制规定25分为大。泥道栱长66厘米,折合60.1分,较宋制规定62分稍小。慢栱长126厘米,折合96.9分,亦较宋制规定92分为大。令栱长66厘米,折合51分,远较宋制72分为小。这些斗栱构件的尺度比例比宋制规定出入颇大,尚须继续研究,可能反映一些地方特点。宋制四铺作有插昂之制,而飞天藏殿下昂形似插昂,实际上为整枋所做的,可能仿插昂而作的一种假插昂,表现出当时下昂制度的演变情况。

结束语

飞天藏及飞天藏殿建筑中斗栱大木及天宫楼客小木,反映出不少宋元旧制,其中有相同的,也有相异的。从飞天藏殿及飞天藏有关文献记载看来,为南宋绍兴元年县人任元贵创建。从飞天藏殿现状上看,虽然历代重修,其之耍头斗栱大木及飞天藏天宫楼阁小木,基本上保存了旧制,应为元末大司空王仁仲从浙江迁洪雅后独资重建。四川南宋时其建有转轮经藏的,目前所知,尚有筒阳白塔寺建炎二年建一,合川净果寺乾道五年二,此外稍晚的还有蓬溪金仙寺元至正四年建三,平武报恩寺、江油窦圌山、新繁龙藏寺等处均有此物,现仅存江油与平武二处,可见南宋四川盛行修造转轮经藏的风气。兹将飞天藏及飞天藏殿建筑与宋制民同这处分别初步探讨于后。

一、飞天藏建筑形制与宋营造法式所载转轮经藏图大体相同,其规模似较法式更为宏丽,法式载为二重,实物为三,且飞天藏身施有斜栱,为辽金建筑所常用,但少见宋统治地区,可能因地与金统治区陕西接界的影响。

二、飞天藏身上下层平座及腰檐补间铺作分布并不一致,下层腰檐斗栱每面施补间铺作五朵,及七朵两种,并使用假下昂,上层平坐及上檐斗栱,每面均施补间铺作六朵,未用下昂。飞天藏假下昂嘴细长,不同一般宋元下昂形式,仅与宣平延福寺元泰定元年建正殿斗栱下昂形状略似,亦与飞天藏殿斗栱下昂形状不同,值得研究。再者,飞天藏上有曲斜栱组成的金钱斗栱或如意斗栱。而这种斗栱形制较为晚出,虽曾见于平遥慈相寺金天会年间所见碑塔斗栱中,但较为简单。

三、飞天藏天宫楼阁、龟头殿、挟屋槅子门,与宋代格眼有棱纹、球纹、龟纹及斜万字不到头字等,以及四川宋墓所雕槅子门相似。欢门形式筒单,系做人字栱的轮廓,与宋、辽、金壳门轮廓有所不同,但与河南林县小屯乡宋墓壁画欢门形式相同,可见当时是有这种形式的做法。斗子、蜀柱、钩阑形制简单,仅在望柱间施横杆二道,与四川唐宋摩岩所雕钩阑形式相同。

四、飞天藏下层副阶檐柱施缠柱龙,与法式相载及镇定隆兴寺转轮经藏相同。柱头上及阑额绘有沥粉彩画,现仍能看见轮廓。柱头上系绘龟纹,中加六瓣小花,阑额上系绘写生花卉。两头无如意头角叶之类,绘有类似团花的栖头,但不同元代以后画的形式,檐额之间及藏身板壁左右和下边安有雕花板内容为写生花卉,枝叶盘旋,每面花卉不同,极为精美,亦富于宋代风格,与高平县高都金大定二十九年(1189)所建东岳庙祭坛所刻花卉极为相似。

五、飞天藏上的木雕人像,形态姿势坐立都有,长袍大袖,恬挈朴实,富于内心表现,人像下云头形式非常流畅生动,具有宋代风格。并有相当高的术水平。人像与四川成都宋墓出土陶俑相似,当为南宋重要木雕遗物。

六、飞天藏殿下檐斗栱用单下昂四铺作,下昂为假下昂形式,此种斜昂在实例中真假都有。但这些插昂卷杀均系背顄底直的。一般宋元下昂形式,与飞天藏殿假插昂背直底曲者不同,宋金时期下昂卷杀从背顄底直逐渐转变为昂底亦有翘曲,是当时下昂卷杀转变中的一种做法。

七、飞天藏殿斗栱的耍头砍作批竹昂式,保存宋代早期特征,常见于北宋辽金早期建筑中,如榆次永寿寺、太原晋祠、大同下华严寺,南宋及金代后期就很少看见这种批竹昂耍头了。

八、飞天藏殿补间铺作后尾,自梓枋头后尾斜起挑干,压于平抟或梁额之下,纯系假昂尾的做法,不过法式中已有不出昂而用挑干者,从已发表的材料中很少见于宋代,也可能出现于南宋。

九、飞天藏殿下檐蜀柱下端卷杀,砍作鸟咀,则常见于四川元明建筑中,问题在于上下檐柱下端卷杀不同,原建筑或不致于不统一,令人不解,同时殿内梁额两端卷杀又作弧形,与飞天藏檐额一致,在同一建筑中产生这些不同的细部的手法,很可能是历代培修改变造成的。

十、飞天藏殿上下之间均用双层檐额,上层阑额用枋子,下层由额用原木,与飞天藏双层檐额用原木者不同。飞天藏副阶上施有普柏枋,而藏殿柱上没有,也不一致,尚待深入研究。

综上所述,飞天藏藏殿建筑制度与其细部处理手法是有不少与宋元旧制相同,但也有若干手法反映较晚的特征,这些矛盾和不一致的情况,有待于进一步研究,结合历代记载与去外地实地研究来解决它。

根据初步勘测,飞天藏及藏殿虽经历代重修,但基本上仍为南宋绍兴遗物,尤其是飞天藏雕制精美,甚为可贵。

自吾之入川始祖,元大司空王仁仲避江南方国珍、陈友谅、张士诚之乱,由钱塘(杭州)迁居洪雅后,见月珠寺经元末兵燹将月珠寺变成了荒丘蔓草、残垣断壁,遂发下大宏愿,独资重建该寺。寺落成后又与僧众往还甚密,有《赠月珠居士》:“退居潇洒寄林禅,寺静怡神紫翠巅。月起岸风回乌道,珠垂亭草布云烟。仙人掌秀深塘水,使者旌飞半岭天。莫作孤山萦彼念,流杯池畔赏清泉”。由此看来,王公对于西湖还是念念不忘的。又有《秋日登明月楼》:“柏径青萝老,溪亭落日悲。看云风处送,待客雨中留。好景长依恋,浮名久罢休。焚膏簾漫捲,且喜夜光投”。此二诗均见于清嘉庆《洪雅县志•艺文》中,迄今仍能看到。惜诗中的“柏径”早已毁于一九五八年的“大战钢铁”中。月珠寺的命运也和众多硕大无朋的古柏一样也于六十年前被拆去修粮仓、学校、监狱了;飞天藏上的金丝楠木做成的框架被农民拆去作拌桶、风车、饭甄和家什去了;铁铸的“寿山福海”被农民用来抗旱时用作盛水器了。一九六六年秋,破“四旧”时被农民砸烂后作为破铜烂铁卖与废品收购站了,据说在破坏寿山福海时还砸伤了几个敲击者。

作为王氏家庙数百年的一代名寺就剩下了几对石狮和一个水池。至今思之,无不令人扼腕长叹、欷嘘不已!

今天我们看到金碧辉煌的月珠寺是一九九三年在原址上重建的,但已没有六十余前的神韵和风采了!

不过,值得令人欣慰的是,该寺住持在我的反复劝说下已着手准备重铸寿山福海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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