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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冲:元代滇僧圆护与普瑞

2013年11月04日 19:25
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 作者:侯冲

从著作来说,妙观著作无存,但普瑞著作《华严悬谈会玄记》四十卷和《大方广佛华严经海印道场十重行愿常遍礼忏仪》四十二卷今仍存世。由于妙观与华严有关著作《华严心镜》(两卷)、《元谈辅翼》(八卷)和外集三卷均未超过十卷,故从卷数来看,与现存普瑞著作并不相类。

总上可以看出,妙观与普瑞尽管有某些相近行实,但他们确实不是同一个人。在妙观圆寂后,普瑞在大理尚有活动。如果说陈垣先生“甚精审”的考订尚不能让不少学者相信的话,那么此前未见特别关注的圆护撰《妙观和尚道行碑铭》、普瑞撰《圆济兰若碑阴》和大理五华楼新发现元碑《故大理路差库大使董逾城福墓志铭》,足以证明普瑞与妙观并非同一个人。在研究普瑞时,将他与妙观混同是错误的。

关于普瑞得皎满(渊)禅师印可并列之于宋代之谬妄,同样是根据金石资料来讨论。据《大理国渊公塔之碑铭》记载,皎渊是大理国人,段正兴大宝元年(1149)生,段智祥天开十年甲戌(1214)圆寂。如果普瑞曾参皎渊并得其印可,即使假定时间迟至皎渊逝世之年,普瑞当时20岁左右的话,那么忽必烈至元八年(1271)年元朝建立时,普瑞已逾古稀之年。不可能大德十一年(1307)还陪其师大休在昆明周围行化。再假定普瑞确实曾参皎渊,那么当元至元三年(1337年)普瑞撰《故大理路差库大使董逾城福墓志铭》时,他已近140岁左右。如果找不到其他旁证,不宜视为史事。综上可知,方国瑜先生所说“谓(普瑞得)皎满(渊)禅师印可,乃列之于宋代,尤为谬妄”,信而有征。

三、圆护、普瑞与崇圣寺的关系

先说圆护。圆护曾为崇圣寺僧。李元阳《崇圣寺重器可宝者记》“《证道歌》二碑、‘佛都’二大字,为寺僧圆护手书”明确说明了这一点。另外,康熙四十五年(1706)大理圣元寺寂裕刊本《白国因由》卷末文将圆护与张惟忠、李成眉、买僧顺、凝真一同推为“崇圣五代祖”。与圆护曾为崇圣寺僧当有关系。但何为崇圣五代祖呢?李元阳万历《云南通志》卷十三有文记大理地区僧人说:

“张惟忠,得达麽西来之旨,承荷泽之派,为云南五祖之宗。

李贤者,姓李,名买顺,道高德重,人呼为李贤者。唐南诏重建崇圣寺之初,李贤者为寺厨侍者,一日殿成,诏讯于众曰:“殿中三像,以何为中尊?”众未及对,贤者厉声曰:“中尊是我。”诏怒其不逊,流之南甸。至彼坐化,甸人荼毗瘗之,冢上时有光怪。商人裹其骨而货之,富人购以造像,光怪如故。诏闻其异,载像归崇圣,果贤者之骨云。西域僧谓其商那和修之应身,理或然也。

根据上引可知,除张惟忠外,其他五人都与崇圣寺有直接关系。由于张惟忠“为云南五祖之宗”,故李元阳《云南通志》中的“云南五祖”当指李成眉、施头陀、道悟、玄凝和凝真。不过,《滇释纪》对此有另外的记载。

按《滇释纪》的说法,李贤者与买顺不是同一个人,李为印度人,买顺为大理人。而且李是买顺的剃度师。由于《僰古通纪浅述•蒙氏世家谱》中有“以金缙段宗牓为国老,张与直、李贤者为国师。建佛顶、莲宗、传心三寺,用罗写金字藏经一部,袈裟三十件,旗幡三十首。李贤者于寺中以心传心授纯陀大师佛法宗旨”一段文字,与上引《滇释纪》所记买顺师从李成眉能印证,说明《滇释纪》以李贤者和买顺是两人而非一人可从。

既然李贤者与买顺是一人而非二人,清初刊成的《白国因由》等书亦将李贤者与买僧顺视为二人,故李元阳《云南通志》所说“云南五祖”,未必即李成眉、施头陀、道悟、玄凝和凝真。《白国因由》将元代僧人圆护奉为“崇圣五代祖”,表明圆护不仅与崇圣寺有密切关系,而且由于其影响较大而被与张惟忠、李成眉等唐宋云南禅宗祖师相提并论,受到崇重。

再说普瑞与崇圣寺的关系。由于历代大藏经主要收录以经、律、论三藏为中心的佛教典籍,故目前被收入大藏经的中国僧人著作较为有限,出自滇僧之手的著作更是屈指可数。而其中篇幅最大的,当推泰定二年(1325年)已被称为“华严宗主”的普瑞所集《华严悬谈会玄记》四十卷和所补注的《华严经海印道场忏仪》。前者如陈垣先生所说“《嘉兴藏》收之,清《龙藏》收之,日本《续藏》亦收之”。后者则收于《嘉兴藏》、《频伽藏》和日本《卐续藏》。诸本中以《嘉兴藏》最早,而《嘉兴藏》本的刊刻,又与丽江土知木增及其后人有关。

如上所引,陈垣先生曾指出:“《嘉兴藏》又有《华严忏仪》四十二卷,云:‘南中木道人于叶榆崇圣寺中得此,传自唐一行沙门。据父老传说,因大唐兵燹,有禅师普瑞传来,付在寺中。’其说不甚可信。”所谓南中木道人,即丽江土知府木增。木增字长卿,号华岳,又号生白。万历二十六年(1598)袭土知府。崇祯年间升任四川布政使司左布政。木增子木懿,天启四年(1624)承袭土知府。《华严经海印道场忏仪》即木增、木懿及其木氏后人一同刊刻。方国瑜先生未能看到《嘉兴藏》,但根据《续藏经》中保存的相关材料,指出“是书为木生白得之于崇圣寺确为事实”,“是书应为普瑞所造,藏之崇圣寺逾三百年,而木大守得之,始显于世耳”。

《华严经海印道场忏仪》为“唐兰山云岩慈恩寺护法国师行沙门慧觉依经录,宋苍山载光寺沙门普瑞补注,明钦褒忠义忠荩四川布政佛弟子木增订正,鸡山寂光寺沙门读彻参阅,天台习教观沙门正止治定”。载光寺即再光寺,在无量寺后,属大理古刹之一。虽然《华严经海印道场忏仪》一书和其他史料中未见普瑞曾住锡崇圣的材料,但经普瑞补注的《华严经海印道场忏仪》,由木增在崇圣寺中发现,并出资在江浙刊刻,因此让普瑞与崇圣寺有了直接的联系。这是普瑞与崇圣寺发生关系的直接因缘。

四、相关结论

综上所考,可以对僧人圆护和普瑞有如下认知:

(一)都是元僧大休弟子。

(二)虽然在不少纸本文献中,它们都被说成大理人,但实际上他们都是昆明人。

(三)都有从昆明到大理的经历。

(四)都与崇圣寺有关。圆护书法作品曾被视为崇圣寺五种可宝重器之一;清代著作中圆护甚至被列为崇圣寺五代祖之一。虽然普瑞未曾参访过大理崇圣僧人皎渊,但普瑞带到崇圣寺后由木氏刊印的《华严忏仪》,是为数不多的被收入藏经的滇人著述之一。

(五)虽然为禅僧大休弟子,但到大理后他们都以传教为主,或讲说经论,或增编著作,未以传禅为己任。普瑞甚至还被称为“华严宗主”。

[责任编辑:李保华] 标签:普瑞 圆护 释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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