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由于这个因缘,一九八一年,“世界僧伽会议”在台湾召开时,大家一致要求到佛光山参访,这本不在佛教会的预定行事之内,但碍于众议难违,乃安排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的行程。按理说,这短短的两小时包括巡礼及吃饭,是怎样也不足够的,但我不为困难所挫,那天,我们将来自世界各地的五百余名僧伽接来佛光山,前一个钟头,分成二十队,由娴熟各种语言的出家弟子带领他们参观全山设施;后一个钟头,在朝山会馆席开五十桌,每桌由两个侍席给予亲切的款待,使他们大感意外,咸认在此地感受到台湾佛教蓬勃的朝气。
年轻时读到法显、玄奘等诸位大师印度参学的壮举,时生向往,直到一九六三年,我才有机会随团走访印度。在出发以前,就有很多人说印度人对中国人如何不友好,我们仍然克服溽暑,排除万难,来到这佛教的祖国,以亲善的态度赢得当地民众宝贵的友谊,最后连印度总理也在百忙之中接见我们。这一次的访问经验之后,增加了我的信心。
一九七○年,我亲自率领近二百人的弘法团朝礼印度圣迹,是佛教史上阵容最庞大的朝圣团。当时,印度的观光事业不发达,卫生条件也不好,在困难重重中,我们居然包了两架专机,一架载人,一架除了运行李之外,装满了赈济当地贫民的粮食、衣物、毛毯,最难得的是二十一天的行程当中,团员们个个都欢喜愉快,健康无病,让当地导游都啧啧称奇。
经过这一次的带团历练,后来的几次朝圣就不为难了。直到第七度,应北印山区拉达克佛教徒之请前往弘法,才感到最为艰辛困苦。记得我们爬上四千米、寸草不生的峻岭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秉持着“向困难挑战”的决心,我忍着头痛欲裂的高山症,到各处访问开示,主持皈依典礼。
一九九○年,为了凝聚佛教徒的力量,我组织国际佛光会,短短六年之间,我走访世界各地,在全球五大洲成立了一百多个协会,会员近一百二十万名,成为世界五大社团之一。一九九一年,我跌断腿骨,从手术后的第三天,便开始到各地佛光会弘法开示。一九九五年,我心脏开刀之后,也在一个月以内,借着走访美加视察会务之便,登上海拔四千公尺的落基山脉。凡此,都证明了困难并不足畏,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正视困难,化解困难,视困难为人生进步的踏脚石,要有“向困难挑战”的决心。
在推动佛教艺术方面,我也是凭着“向困难挑战”的毅力开创新局。初到台湾,看到许多青年男女闲时以歌唱自娱,不禁感叹佛教过去虽然借着优美赞偈梵呗度化了许多信众,但到了今日,因词意难懂,乐曲古雅,以致不易融入现代人的生活之中,殊为可惜!于是我开始撰写歌词,却苦于没有韵文的素养,但凭一颗“不向困难屈服”的愿心,居然也完成了《弘法者之歌》、《菩提树》、《快回归佛陀座下》、《西方》等许多首现代佛教歌曲。
一九五三年,为了弘法的方便,我首开先河,组织佛教歌咏队,一向不喜欢歌唱的我,不但为队员请老师、抬风琴、印乐谱、搬椅子,还要勇于承受保守人士的抨击毁谤。四十年来,我们从乡村唱到都市,从国父纪念馆唱到展演音乐厅,从台湾唱到岛外,从录音带制作到碟片发行,佛教乐曲终于被大家所喜爱接受。回忆当初如无向困难挑战的精神,何有今日?
年轻时我就立志为佛教设立一座宝藏馆,同道们得知,都笑我一文不名,异想天开。如今许多人见我在全世界拥有七个佛教宝藏馆,都以为我神通广大,其实三十多年来一点一滴收集佛教文物的辛酸,实非笔墨可以形容。
作者:星云大师 编辑:崔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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