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双修”：道教内丹学的养生之道

“性命双修”：道教内丹学的养生之道。（图片来源：资料图）

编者按：2014年11月25日至26日，以“行道立德济世利人”为主题的第三届“国际道教论坛”在江西省鹰潭龙虎山举办，来自世界各地的和高道大德近百位专家学者汇聚一堂，就道教文化与当代社会的人文发展与融合进步展开讨论。东南大学人文学院孙旭鹏与盐城工业学院曲婷在论坛上发表了题为《“性命双修”：道教内丹学的养生之道》的论文观点，下为论文摘录：

道教内丹学蕴含着极为丰富的养生智慧，需要我们认真地加以对待，以期为我们提供可供借鉴的养生之道。道教内丹学首先非常重视修“性”，认为首先要从个体的精神上来加以修炼，并且认为每一个人都具有真性，只要从自身加以修炼，都可以复归真性，实现长生之目的。道教内丹学的修“性”思想中包含着众人平等的基本精神，这也就有积极的现实意义，那就是，在现实生活中只要每一个人愿意实现一种精神上的提升，找到“真我”的状态，都可以实现延年益寿。另一方面，道教内丹学在重视精神努力的同时，又非常重视对肉身生命的养护，因为从根本上讲身体就是生命的载体，因此采用了种种的方法和手段来达到对生命的养护，以期延年益寿。总之，道教内丹学提倡通过“性命双修”的方式来实现延年益寿，这为现代人的养生提供了丰富的可以借鉴的资源，促使现代人养生不仅要重视肉体身体的保全，更要重视精神境界的提升。

一、修“性”：涵养精神的养生之道

道教内丹学非常重视通过对精神的涵养来实现养生的目的，这种对精神的涵养就是修“性”。甚至认为对精神的涵养要高于对身体的保养，修“性”才是最为根本的养生之道。直言之，修“性”的过程就是一种找到“真我”，从而提高精神境界的过程。

道教内丹学的修“性”从根本上讲，就是为了实现一种精神的超越，找到“真性”的过程，而这种“真性”就是“成仙”的根本，只要每个人复归了自己的“真性”，那么自然就达到了延年益寿之目的，由此可见道教内丹学对精神涵养的重视程度。伍守阳这样说道：“真我者，是言己之本来面目，即元神本性之别号也。凡所为采药炼药，基之筑成于始者，皆由炼己。证本来面目之成于始者，即所以修性于始也。所为伏炁胎息、为脱胎出神，成还虚于终者，皆由炼己。证本来面目之成于终，即所以修性于终也。始终皆是本性而成

仙。能复真性者即仙也。” 伍守阳认为只要能够复归自己的“真性”，就可以“成仙”，这其实就是一种精神境界升华的过程。那么如何才能复归自己的“真性”呢？道教内丹学认为要做到静和清，只有在心静的状态下，才能够实现内心的清静，从而排除外在的一切杂念，实现内在精神的升华。其实在原始道家那里就十分强调内心的清静，庄子说：“一受其成形，不忘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庄子·齐物论》）庄子这里描述的就是一种内心无法平静、随外物而起伏的状态，庄子显然也是反对这种状态的。道教内丹之学更加明确地强调心静的作用，张伯端这样说道：“心求静，必先制眼。眼者，神游之宅也。神游于眼，而役于心。故抑之于眼，而使归于心，则心静而神亦静矣。颂曰：目不乱视，神返于心。神返于心，乃静之本。” 如此一来，就达到了内心的清静，也就实现了祛除病根延年益寿的养生目标，《唱道真言》云：“夫清静者，清静其心也。人之病根，大约在种种妄念。妄念既除，尚有多少游思，扰于胸臆。去游思之道，惟在内观，始而有物，至于无物。”道家内丹学正是通过炼心的方式使内心归于清静回归“真性”，使精神得到了涵养和提升，从而达到一种延年益寿之目的。 

二、修“命”：保全身体的养生之道

道教内丹学一方面十分强调对精神的涵养和提升，另一方面也十分注重对肉体生命的养护。认为只有在精神和身体两方面都加以修炼，才能够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道教内丹学十分强调“气”的概念，认为“元气”是人体各种气中最重要的一种，而“精”则是身体的根本，主张通过“炼精化气”的方式实现对身体的养护。

作为道家代表人物之一的庄子认为万物都是由“气”构成的，人的身体也是由“气”演化而来的，他说：“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庄子·至乐》）庄子认为人的形体是由“气”构成的，死后又复归于“气”，这种思想明显带有一种自然气化的色彩。道家内丹学同样强调“元气”对人体的重要性，吴筠这样描绘“元气”的状态：“元气者，无中之有，有中之无，旷不可量，微不可察，氤氲渐著，混茫无倪，万象之端，朕兆于此。” 与此同时，道教内丹学对“精”也十分重视，其实“精”就是元气凝结而成的，通过炼精化气的过程，就可以实现延年益寿之目的。张孝芳这样描述道教内丹学的“炼丹”过程：“以神为用，养形炼精，炼气化神，炼神还虚，最后使气神互化、互凝，结成金丹，由有入无，重返虚空。”总之，道教内丹学强调通过练气的过程，来实现养护肉体生命的目的，甚至可以达到“成仙”的境界，这便是道教内丹学的“修命”的方式，正是通过“性命双修”的方式，道教内丹学实现了其养生的目的。

三、道教内丹学养生的现代价值

道教内丹学“性命双修”的养生之道具有极其重要的现代价值。现代人面对比以往更加激烈的社会竞争和生活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精神无时无刻不处于紧张，很难达到一种平和的状态，更不用说精神境界的提升，而道教内丹学“修性”的方式无疑给现代人提供了精神修养的良方。与此同时，现代人由于过分注重外在的物质享受，而忽视了对身体的养护，这显然也不利于养生，道教内丹学注重对肉体生命的养护同样给现代人以有益的启示。

现代人面临着快节奏的生活和日益激烈的竞争环境，这很容易给他们造成精神上的困扰，精神时刻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无法去享受精神上的安宁，就如同庄子所形容的精神状态：“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与接为构，日以心斗。缦者，窖者，密者。小恐惴惴，大恐缦缦。其发若机栝，其司是非之谓也；其留如诅盟，其守胜之谓也；其杀如秋冬，以言其日消也；其溺之所为之，不可使复之也；其厌也如缄，以言其老洫也；近死之心，莫使复阳也。”（《庄子·齐物论》）而道教内丹学提倡回归“真性”实现精神的超越，这无疑是解决现代人精神困顿的一剂良药。同时，现代人也需要学习道教内丹学，对自己的肉体生命进行养护，以期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总之，道教内丹学的“性命双修”的养生方式具有重要的现代价值，提醒现代人不仅要重视肉体生命的保养，更要注重精神境界的提升，通过精神与身体的同时修养，一定可以实现延年益寿的养生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