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VS杀生 现代社会如何放生?
放生变杀生违背科学精神也违背佛法本意 放生是大乘佛教提倡的功德,也是符合现代动物保护理念的善行,但是,好事必须做好,放生必须要遵循科学,否则好心可能办坏事,放生弄不好变成杀生,这就违背放生的本意了。
苏东坡、白居易的护生故事 戒杀护生之行对治贪欲
苏东坡的护生故事 亲经患难知断杀
元丰二年,因与实行变法新政的王安石政见不合,苏东坡写诗讥讽朝政,引发“乌台诗案”并入狱。狱中的苏东坡第一次尝到了被人监禁羞辱,生死不由自主的滋味。在写给弟弟苏辙的诗中他将自身的处境与被送入汤火的鸡相比,自诩“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这一次的监禁生涯使苏东坡的心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后来回忆说,“自下狱后,念己亲经患难,不异鸡鸭之在庖厨,不欲使有生之类,受无量怖苦,遂断杀。” 经历世路辗转,尝过人间苦痛,人才能睁开眼看到他者。因为自身已经尝过朝不保夕的恐惧,才能“推己及万物”,理解到众生个个贪生怕死。一生贪欢爱啖的苏东坡自此不仅自己不再杀生,而且作诗撰文,鼓励亲友戒杀。
出狱后的第二年,苏东坡被贬至黄州,与好友陈季常相聚多次,相聚时唯恐季常会为了招待他而杀生,作诗劝诫。诗云:
我哀篮中蛤,闭口护残汁;
又哀网中鱼,开口吐微湿。
刳肠彼绞痛,过分我何得;
相逢未寒温,相劝此最急,
不见卢怀慎,蒸壶似蒸鸭;
坐客皆忍笑,髡然发其幂。
不见王武子,每食刀几赤;
璃璃载蒸豚,中有人乳白。
卢公信寒陋,衰发得满帻;
武子虽豪华,未死神已泣。
先生万金璧,护此一蚁缺;
一年如一梦,百岁真过客。
君无废此篇,严诗编杜集。
生活磨砺养成慧眼仁心,诗人体察入微,看到篮中蛤与网中鱼于绝境之中,仍然拼力挣扎,以口中残汁,彼此相呴,以求续命。苏东坡哀怜于此种顽强求生意志,不忍为了一己之口腹之欲,将活生生的动物开膛破肚。他以古人卢怀慎与王武子的典故作比,劝导友人效仿贤者,爱护生灵。据苏东坡自己记录,此后,“季常自尔不复杀,而岐亭之人多化之,有不食肉者”。
苏东坡既非生而行善的圣人,甚至都算不上一朝顿悟从此屠刀断尽的贤者。他的戒杀之旅,更应看做是一个与自己人性不断搏斗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他坦诚面对自己,时时保持观照,也为自己未能完全断荤,还要吃“自死肉”解馋而自恨不已。正是因为人欲如此难以对治,其忌口护生之行更是值得尊敬。
在东坡诗文中,处处可以看出他逐渐增长的悲悯之心。在《记钱塘杀鹅》中,诗人描述自己在钱塘晚上路过屠夫家门,“闻群鹅皆号,声震衢路,若有诉者”,心中只觉“凄然”,但是无法救助,多年之后这些哭号之声仍然“往来予心”。在《画鱼歌》中,他对人们以长刃“搅水觅鱼”,使得“一鱼中刃百鱼惊”的情况欷歔不已。他在生活细微之处留心,“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并将别人送上家门的蛤蟹放还江湖;也在朝政之中推广自己的信念,奏请皇帝疏浚西湖,忧心西湖一旦堙塞,“蛟龙鱼鳖同为涸辙之鲋”。
白居易的护生故事 人鸟虽殊同是客
元和十年,白居易初贬江州(今九江)。时年不过四十四岁,本当是意气风发担纲朝政之机,却困在南方的小城,在湿热陌生的环境中,倍感苦闷忧愁。初被贬时,失意之外,更有对于命运变化的困惑,他在诗中感叹“火发城头鱼水里,救火竭池鱼失水”,认为自己如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中的鱼儿一般,莫名遭受灭顶之灾。在这种“毕竟不能知所以”的窘境中,人无处可逃,只好安于这不可测之天意。但也正因这种不得志,诗人格外敏感,对于天地万物之境遇的相通,独有领会,对于其他同处困境的物类,常滋生共命运的悲悯之心。诗人的《放旅雁》《放鱼》便成诗此时。
《放旅雁》写于元和十年,当时诗人在江州居留不到半年,还困在无处排解的低落之中,他在诗中写道:
九江十年冬大雪,江水生冰树枝折。
百鸟无食东西飞,中有旅雁声最饥。
雪中啄草冰上宿,翅冷腾空飞动迟。
江童持网捕将去,手携入市生卖之。
我本北人今谴谪,人鸟虽殊同是客。
见此客鸟伤客人,赎汝放汝飞入云。
雁雁汝飞向何处?第一莫飞西北去。
淮西有贼讨未平,百万甲兵九屯聚。
官军贼军相守老,食尽兵穷将及汝。
健儿饥饿射汝吃,拔汝翅翎为箭羽。
诗人常自诩“北人”,不适应南方湿冷的气候。但这一年的南方冬天格外寒冷,九江大雪,连长江都结了冰,树枝被冰雪压断,大地白茫茫一片荒芜,鸟儿们无处觅食,徒劳四处乱飞。而其中旅雁的哀声最切,因为它们从北方长途跋涉而来,饥苦最甚,但无可充饥,只能在雪地里啄草,也无处休憩,勉强在冰上落脚,饱受饥寒之苦而无力高翔,便被江童抓来送到集市贩卖。
诗人见此情景,想起自己也是从北方颠沛而来,便觉得“人鸟虽殊”,命运却相同,心中感伤,便赎下大雁,放还云中。放飞之际,诗人还不忘嘱咐,让大雁莫往西北去,因为西北两军对峙,日久兵穷,贸然闯入的大雁极有可能被饥饿的穷兵困旅射杀成为盘中餐。此处与其说诗人是对大雁的叮咛,不如说是对自己遭遇的反思。白居易获贬,并非出于自身过错,而是作为谏官,面对政治斗争,不忍旁观,直言欲伸张正义,却触怒当政者,给自己带来是非,无端做了牺牲品。政治环境风云变幻,时而阳春生晖,时而苦寒若斯,人无法预测,也无力抵抗,如同大雁,年年南飞,哪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寒流摧折?在这天气与人事的不测风云之中,一个莫名获贬的落魄言官,一个横遭天谴的垂死鸟儿,在冰天雪地里相遇,虽然族类不同,却同遭命运蹂躏,焉能不起惺惺相惜之感?
(作者:范文丽 单位:香港中文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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