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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延洁回应涉释永信“私生女”问题:不能让佛家蒙羞


来源:中国新闻网

126天以来,释延洁一直对外界保持沉默,直到昨天调查组公布的初步调查结果还她以清白。

释延洁的手术记录

释延洁和她的养女

从7月25日“释正义”的举报信在网上流传开始,少林寺方丈释永信一直是公众关注的焦点人物。在一系列的举报之中,由于涉及释永信“私生女”的问题,河南省佛协副会长、少林寺慈幼院院长释延洁也被卷进了这场舆论混战之中。126天以来,释延洁一直对外界保持沉默,直到昨天调查组公布的初步调查结果还她以清白。

自从被举报“私生女”以来,释延洁本人以及少林寺方面的沉默被一些人解读为佛家的“与世无争”。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专访时,释延洁坦承自己的内心并非如外界猜想的那般冷静。在她看来,在办理户口等事上自己确实有不合现有规矩的地方,而外界的捕风捉影对整个修行者群体的诋毁,让她无法像之前面对诽谤时那样选择保持心境,因为“不能让佛家因为这件事蒙羞”。

关键词·孩子

为什么以个人名义收养弃婴

在释永信被举报的一系列内容中,“私生女”三个字显得格外刺目,也正是这个问题将释延洁扯进了舆论的漩涡之中。调查组已经确认,所谓释永信和释延洁的“私生女”其实是商丘一位居士捡到的弃婴。面对北青报记者的询问,释延洁坦承收养这个弃婴确有私心,但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自有因果。

北青报:商丘的居士为什么会把孩子抱给你?

释延洁:我在商丘呆了八年,建了观音寺,那里的人也信任我。少林寺慈幼院的孩子都是通过慈善总会送来的,当时商丘没有这种机制,他们还是会送孤儿来。

北青报:那为什么你会收养韩某恩,而且跟你同姓?

释延洁: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因为公众毕竟接触佛法不多,我们的思维方式也许会不一样,但是我跟这个孩子是有缘分的。因为我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不久,就遇到了她。

北青报:听起来挺玄妙,是有什么特殊的故事吗?

释延洁:事实是我在这之前做过一个梦,我在路上碰到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有点残疾,她告诉我,你要收养她,等她长大以后送回印度,佛法就会在印度大兴起来。我当时就说我怎么可能收养,再说培养一代高僧怎么会那么容易。然后那个人说,你现在可能到了瓶颈期,你把这个孩子培养成高僧,佛法就可以在印度兴起。

北青报:这个梦也影响到了你之后的举动?

释延洁:是的,这个孩子当时是送到我这里的最小的,她是一张白纸。我觉得最小的我去培养她,就算她以后不出家,也是一个会维护佛家的人。因为她的出现时间,以及是个新生儿,都让我觉得她就是那个梦里的孩子,这也是后来我寻找可能性帮她办户口的动力。我知道说出这个话很多人觉得可笑,可是很多信佛的人都相信冥冥之中。

北青报:您本身是少林慈幼院的院长,以个人的名义收养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一定的私心?

释延洁:算是有的吧,一来说孩子谁捡到就会跟谁姓,我是让她跟我的姓。另外,我毕竟是女人,自己出家,又不能生育,但还喜欢孩子。

网传照片系举报者妻子所拍

北青报:这个孩子就一直跟随您在慈幼院生活?

释延洁:不是,这个孩子到我这里时很小,慈幼院都是大孩子,也没有条件养她,我自己也不会养孩子。是我找了好几个居士分别代养的。

北青报:有媒体曾经报道,举报者说你曾把孩子抱给他(举报者),说这是你的孩子。

释延洁:我觉得这个特别可笑吧,举报者(释延洁不愿提及他的名字)压根没见过孩子,他在撒谎。举报者跟我都是山东人,老乡。他就跟我说老乡要关系紧密些。举报者的妻子有段时间跟我走得比较近,我说我收养了一个小孩,她就买很多东西,小孩衣服啊,要去看这个孩子。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带她去看了。

北青报:网上流传的你抱着孩子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释延洁:那张照片就是举报者的妻子拍的,是在一个餐桌上。当时她一直强调说这个孩子像我,我当时就告诉她了,孩子是收养的。其间我要去北京读书,然后她说也要跟我去。举报者应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只有他妻子见过。他说见几次,怎么可能。

北青报:你有没有可能记错?

释延洁:除非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况,我从来没有带她见过举报者。

北青报:我去商丘的时候,见到陪同你手术的居士,他们都说你因为手术而丧失生育能力了。

释延洁:我在2004年的时候,因为子宫肌瘤进行了子宫摘除。三个居士陪着我去进行子宫摘除的,她们心里都非常清楚。

北青报:为什么会一直不说这样的证据?

释延洁:因为觉得事实早就存在,而且这样的隐私,但凡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想透露。调查组也询问了我相关情况,但是既然已经说了,那就公布吧。

关键词·户口

收养弃婴之后,释延洁的孩子随了她俗家的姓氏,名字叫韩某恩。限于释延洁本人的身份,她没有资格收养这个孩子,释永信的侄子刘振找人伪造了孩子的出生证明,将韩某恩的户口落到了释永信母亲的户头之下。释延洁说,自己并不清楚户口具体是怎么办下来的,但她也承认配合刘振做了假。

给孩子办户口确有违规之处

北青报:你当时把户口交给刘振办理,心里明不明白这个出生证明得造假?

释延洁:当时我觉得他自己能够办成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太多过问。

北青报:你为什么就觉得他能够办成?

释延洁:是因为当时是在一个小县城,还是在刘振老家,我觉得小地方可能是好办的,我在登封也曾想找人去进行正规的收养。

北青报:按照法律要求,你确实不符合收养资格。

释延洁:对的,我的身份是办不到正规的收养手续的。现在慈幼院的都有户口,有原生家庭的户口,他们不是被遗弃的,只是孤儿身份。

北青报:所以,你收养韩某恩确实是违规了。

释延洁:是,我承认。

北青报:那刘振当时有没有说你的户口会办在释永信家的户口之下?

释延洁:刘振只是告诉我,他奶奶的户口本在他那里,就迁在了他奶奶的名下,并没有告诉我其他任何东西。刘振只是好心,虽然这给我惹来很大的麻烦,我也不怪他。

北青报:那出生日期写着2009年4月22日是刘振随便写的吗?

释延洁:不是,出生证明上时间写哪一天,他还是问了我,我就说你上4月22日吧,当时送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

出家前的户口

并没有“销户”

北青报:之前举报信息说你有两个户口,这是否属实?

释延洁:这个事情我需要说清楚,韩明君是我的原籍户口,释延洁的这个户口是当时我去商丘的时候,我所在的观音寺要有自己独立的集体户口,就像少林寺这样专门为出家人设的,不能再用俗名,得用法名。当时我是观音寺的户主,是跟着农转非的大潮加的户口。

北青报:那现在释延洁的户口在哪里?韩明君的户口在哪里?

释延洁:释延洁的在商丘,韩明君是我出家前的俗名户口,在登封。后来因为我给韩某恩上户口的原因,迁到了安徽。

北青报:你当时迁户口到安徽怎么办的户口?

释延洁:是重新拍照,戴了假发,刘振告诉我就跟民警说是侄女,不然户口迁不下来。

北青报:后来你拿到户口本了吗?当时都有哪些人?

释延洁:我拿到了户口本,但是上面只有我、胡昌荣(释永信母亲)以及韩某恩。

关键词·伤害

我不能让佛家因为我而蒙羞

从7月下旬“释正义”在网上举报到昨天河南方面调查组公布初步调查结果,时间已经过去了126天。在事件水落石出之前的这几个月里,猜疑和谩骂的声音并不鲜见,而在尘埃落定之后,这样一段经历对释延洁来说也很难从记忆中抹去。在释延洁看来,即使自己把这几个月的经历当做修行应该承受的一部分,佛家在这个舆论场中所遭受的损失却无法估量。

北青报:从事情一开始,你似乎一直在沉默。

释延洁:我那段时间,心情真的坏到了极点。事情刚出来的前几天,我正在外地参加一个活动,当时我的照片已经在网上了,我在那里吃饭,被很多人认出来。你知道的,指手画脚的,说和尚尼姑什么的。我知道真相总会大白,可是如果我当时出现在公众面前,以后不管到哪里都会被认出来,就会是一个被贴了标签的佛家弟子。

北青报:事情出来后,想得最多的问题是什么?

释延洁:会觉得有人对佛教就此丧失信心,这就是我的罪过。因为我无父无母,我十几岁就遁入空门,可能我对佛家做些什么,有人才对佛教有信心,这是我特别坚持的一个东西。可是举报者说我的这些,会被人们解读称和尚尼姑怎样龌龊、怎样肮脏,事实并不是这样。

北青报:最刺痛你的东西是什么?

释延洁:异样的眼光,无来由的奚落。我不可能跟每一个人去说,我不能跟任何一个人去解释我经历了什么。本来我年少出家,到现在已经25年,历经磨难就是为了让不信佛的人信佛,而现在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坚守,就成了一个笑话,成了一个给佛教抹黑的人,我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结果呢,我不能让佛家因我蒙羞。

北青报:在这个事情最极端的时候你有没有一些极端的想法?

释延洁:死,死了就不用面对。(忍不住抽泣……)

我不能选择保持自己的心境

北青报:对你来说,你一直在佛门,可能这是你第一次被推向公众,而网上的舆论,有没有改变你一些想法?

释延洁:以我的经历来说,这是我永远不可能想到的。大家为什么不去问证据,就觉得一定会是怎样怎样呢?我从小出家,我一直在修行,一直在为社会做善事,如果大家愿意相信捕风捉影没有证据的事情,那以后伤害岂不是很容易?

北青报:你如何看待“释正义”等人的举报,这其中还有当年在少林寺很被重视的一个僧人。

释延洁:实话说,正因为他当过僧人,所以才要问他:为什么要煽动民众参与诋毁佛教呢?我们虽然还在修行中,但尽了所有的力量在维护佛教尊严。一般“在家人”遇到麻烦、走投无路,可以寻求菩萨保佑,可以皈依佛门寻求清净。而我已经遁入空门了,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把我说成这样,你说我还往哪里退呢?我如何退?而且我是出家人,我不能和“在家人”打官司。

北青报:因为少林寺一直也没有出来做任何发言,公众在没有更多消息的前提下,只能等待甚至猜疑。

释延洁:我知道,但是公众也许并不知道,目前调查正在进行,少林寺怎么能发声呢?

北青报:在很多人眼中,佛家好像就应该与世无争的。

释延洁:这样的诽谤真的不是第一次上网了,两年前有过一次,那次,我就硬着头皮没吭声,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也没必要解释什么,但是我心里确实有疙瘩。那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这次我怎么去硬着头皮呢?

对于一个从小接受佛法教育、有信仰的人来说,我无法接受这件事。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我只选择保持我的心境,不去理会这些是是非非,会让那些不信佛的人存在误解,不是对我的误解,而是对所有修行者的误解。本版文/本报记者王晓芳实习记者王德高杨乔

[责任编辑:于发文]

标签:北青报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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