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顺导师所讲旨在说明,人间佛教的理论是为古代佛教所固有的,是有历史传承的,绝非今人的凭空杜撰,其根本内涵,就是由人学习菩萨,即行菩萨道而成佛,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即是将这种理论进行顺应时代的、适合于当代社会的阐释,以期让人间佛教的理论能够在现代社会重新焕发光彩。通过这样的解释,自然也可以消除一部分人的疑虑,人间佛教的现实依据正如《增壹阿含经》中所讲:“诸佛皆出人间,终不在天上成佛也。”佛陀出生在人间,修道在人间,成佛在人间,教化在人间,涅槃在人间,离开人间也就无佛可成,这一点对很多学佛人来讲是非常重要的,很多人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往往是似是而非的,因为“三界如火宅”,身处此“五浊恶世”,他们便对人间充满了无尽的厌恶,他们不知道如果只是这样看待这个世界便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印光法师文钞讲:“每忆经云,人身难得,中国难生,佛法难遇,信心难生。四者幸备,尤当努力。”人身难得,这也说明人间之可贵,当生感恩之心,立足于当下,把握住此生,努力精进,才是大道,如古德谓:“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处度此身。”而非一味感慨,长吁短叹世间之苦,不思上进,反而容易产生悲观厌世的情绪。
印顺导师又谈到:“人间佛教,是整个佛法的重心,关涉到一切圣教。这一论题的核心,就是【人、菩萨、佛】——从人而发心学菩萨行,由学菩萨行而成佛。佛是我们所趋向的目标;学佛,要从学菩萨行开始。菩萨道修学圆满了,即是成佛。如泛说学佛,而不从佛的因行——菩萨道着力做起,怎能达成目的?等于要做一毕业生,必定要一级一级学习起,次第升进,才能得到毕业。学佛也就是这样,先从凡夫发菩提心,由初学,久学而进入大菩萨地,福慧圆满才成佛。”
印顺导师指出人间佛教的整个核心是人、菩萨、佛,这里将成佛的路径讲得再明白不过了,学佛需由人修学菩萨道而成就,这便是人间佛教的修学次第,也只有这样一步步的向上升进,才是成佛之道。在现实生活中,常常见到很多居士,他们的学佛,不想脚踏实地的从基础做起,而是希望能够速成,他们不愿修学菩萨道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学佛实在太费力,因由菩萨发心终至成佛需要经历三大阿僧祗劫,而他们只想即生成就,由此他们的修证也就始终处在游离的状态,听人说净土法门好,是易行道,且三根普被,利钝全收,又不需要繁琐的程序,只要持名念佛,临命终时自会蒙佛力加被,前来接引,便去修持念佛法门。听人说禅宗好,能够明心见性,立地顿超,便去参禅,听人说修密好,可得上师之灌顶加持,能够即身成就,便又去修密,如此辗转反复,跑来跑去,因不能一门深入,终是一无所成。
不但出世法非恒心不能成就,即或世间法不经一番坚苦磨励,也难成大器,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如清朝中兴名臣曾国藩,一生成就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之圣德大业,著作等身,为儒家最后的精神偶像,终其一生,对理学修养始终孜孜以求,看他的日记,时时刻刻充满了自责与反省,其极细微处如白天有一错误的念头也在反省之列,真正做到了儒家慎独的功夫,比“吾日三省吾身”的功夫更绵密,曾国藩曾作一对联:“不为圣贤,便为禽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其追求人生境界与修养的雄心壮志可见一斑,以曾国藩这样的圣贤,身负奇伟之气,雄才大略,斡旋乾坤,在其遭遇困厄时尚有五次自杀的举动,可知做任何一番事业都不容易,也都不是一蹶而就的。
印顺导师谈到:“初学菩萨而着重于十善业,即以人身学菩萨道的正宗。太虚大师宣说的【人生佛教】,即着重于此。大师平时,坦白的说:“我是凡夫而学修发菩萨心的。”以太虚大师这样不世出的天才,尚且如此谦卑,真让我们这些后生晚辈惭愧之极,无地自容。导师又言:“以人间凡夫的立场,发心学菩萨行,略有两点特征:一、具烦恼身:凡夫是离不了烦恼的,这不能装成圣人的模样,开口证悟,闭口解脱,要老老实实地觉得自己有种种烦恼,发心依佛法去调御他,降伏他(慈航法师晚年,发愿离淫欲心,也就是真实的佛子模样)。”有人说:如学佛的或出家大德,内心也充满烦恼,这怎能使人归敬呢!这些人把烦恼看得太轻易了。依【大涅槃经】说:有四依菩萨,可以作为众生的依止(师)。初依,即具足烦恼的初学发心者。初依菩萨对佛法的根本理趣,有相当的正确体认;自己学修菩萨行,也能引导众生来学。他虽没有断除烦恼,但能摄化众生,向于烦恼所不染的境地,所以能为大众做依止师......凡依人身而学发菩提心,学修菩萨行,务要不夸高大,不眩神奇。如忽略凡夫身的烦恼覆蔽,智慧浅狭,一落装腔作势,那么如非增上慢人(自以为然),即是无惭无愧的邪命。依人身学菩萨行,应该循序渐进,起正知见,薄烦恼障,久积福德。久之,自会水到渠成,转染成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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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悟一法师
编辑:
王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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