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伦：民国时期媒体对南岳佛教抗战的报道

编者按：1939年，抗日的烽火燃遍中国大地，在湖南衡山，出现了一支由僧人、道士组成的抗日队伍——南岳佛道救难协会。他们着僧装，上战场，用抗战救亡的实际行动践行了佛教救世的本怀！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也是南岳佛道救难协会成立80周年，2019年5月8日至10日，湖南省佛教协会、湖南省宗教文化交流促进会共同举办《纪念南岳佛道救难协会成立八十周年学术研讨会》，安徽省赵朴初研究会会员、定远县石雕艺术博物馆名誉馆长杨家伦，提交了论文《民国时期有关媒体对南岳佛教抗战的报道》，杨家伦在论文中阐述了民国时期，主要指1939年到1945年间，相关媒体如《海潮音》《狮子吼月刊》《全民抗战周刊》《阵中日报》《绝音》《佛青特刊》及《救亡日报》等，对南岳佛教抗战进行的报道情况。以下是凤凰网佛教对杨家伦的论文摘录。

中国佛教会主编的《海潮音》杂志（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邹韬奋和柳湜主编的《全民抗战周刊》（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巨赞法师在《阵中日报》创办的《佛青特刊》第二期（图片来源：凤凰网佛教）

据有关资料记载，在民国时期南岳佛教抗战的报道中，从时间上来看是1939年到1945年；从报道南岳佛教抗战媒体来看：《全民抗战周刊》《海潮音》《阵中日报》《绝音》《狮子吼月刊》《佛青特刊》及《救亡日报》等。这些报道真实再现了南岳佛教抗战时期的有关情况，它的史料价值和研究价值意义重大，是非常难得的珍贵资料，值得借鉴和收藏。

从对南岳佛教抗战报道的形式上来看有以下几种：

以“书”为体的表现形式

一是以“书”的表现形式。有告同胞书、告战士书、告将士书等等。翻开南岳佛教抗战报道的“书”中，有的是鼓舞将士的、有的是鼓动众僧的，总之都是励志的、发奋的、向上的，不管是哪种类型，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团结起来，一致抗日。在“以佛陀革命牺牲的精神救中国”的口号感召下，南岳佛教徒纷纷背起经卷，走出殿堂，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如火如荼的抗日救亡运动中，有的教徒直接拿起枪奔向战场，面对残暴的日寇，他们鼓足勇气，奋力拼杀，勇往直前，视死如归，成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上一支重要的力量，为全国佛教界树立起抗战的典范。

从这些“书”中，我们读到了很多感人的故事，很多催人泪下的事迹。例如：克祥、普忠、心光等僧人参加了游击队，中伏后突围时克祥受伤残疾，普忠、心光英勇就义。日军偷袭上封寺事件发生后，上封寺僧人普忠、克祥也联络一批僧人下山参加了抗日游击队，不时地骚扰和打击敌人。一个多月后，他们还分别当上了中队长。一天晚上，他们带队伍去渣江附近偷袭敌人的一个据点，因事先不慎走漏了风声，中了大批敌人的埋伏。在奋力突围时，克祥被子弹击中左臂，落下了终身残疾，而普忠和另一法号心光的僧人被敌人俘虏，最后被扔到火中活活烧死了。在这一段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用饱含着满腔热情，表明了心结，道出了事实，提出了希望，这是宝贵的精神财富，这是高尚的道德情操，同时也见证南岳佛教徒爱国爱民的博大胸怀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这是我们民族的骄傲和自豪，这是佛教界的骄傲和自豪。因为中华民族的所有同胞们并没有被日本鬼子残暴所吓倒，而是团结起来，奋勇反抗，直到最后的胜利。

如：《阵中日报》1939年7月7日刊发了巨赞南岳佛教青年服务团《为七七抗战二周年纪念告同胞书》。节选部分内容：

各位同胞：

无论哪一个国家，无论哪一个民族，他的自由幸福的前程，都是从内忧外患的蹂躎中断联处来的。十月革命后的苏联不用说，就是希腊文明，也应该感谢波斯大帝的压榨。日本人明治维新的策动者，实际上是荷兰和美国的大炮。所以我们全民的持久的焦土的抗战的结果，绝不会变成真正的焦土，相反地要从焦土中，建设起一个自由繁荣的新中国。

在《绝音》上1940年6月13日印发《为欢送出征壮士告同胞书》。节选部分内容

各位同胞们：

为了保持祖宗的光荣，为了挽救垂危的国运，谁也不能否认我们的圣战精神，还有一段艰苦的过程。过程的宿短，艰苦的排除，则是全国上下，无论男女老幼，乃至佛教同仁所应该共负的责任。

现在，英勇的出征壮士们，为我们踏上艰苦的征程，去和日本鬼子拼搏，以争取人类的自由平等，这是何等的崇高与圣洁的事！

《海潮音》1939年第20卷上刊登的。《南岳佛道就难协会告各地救亡团体同志书》。节选部分内容：

各地救亡团体救亡工作同志：

在南昌陷落以后，敌人的泥脚快要深入到我们湖南的腹地来了，因为全国各地游击战广泛地开展，使得敌人进攻的力量大大地减弱，所以三两周来的前线战事，始终停留在南昌附近和湘北一带。-

《海潮音》1939年第20卷刊发南岳佛教青年服务团《致抗日将士慰劳书》。节选部分内容：

英雄的民族将士们：

你们离别了亲爱的父母妻儿，抛荒了丰茂的田地园圃，踏上征程，效命疆场，用肉的“金城”，血的“汤池”，保持了祖宗的光荣，挽救了垂危的国运；使中华民族，展开无尽的光明的前程，你们的勋业、名声，也将因此而万古流芳。

以“信”为体的表现形式

二是以“信”的表现形式。信是指函件的意思。在这里作者选取了以下两封，一封信是明真和南回复万均、道安两法师的；另一封信是选自临时大总统孙文的。这两封信颇具代表性，从普通的僧人到临时大总统。

这是一封没有详细年月日的“信”，但是内容完整、事实清楚、条理明细，是一份保存完好而且又是难得的“信”，而且从信的内容反映出写信人当时手舞足蹈以及抑制不住的喜悦心情。

这封信刊登在《狮子吼月刊》第2期上的《明真法师来函》，其内容节选如下：

万均、道安两法师：

在你们一个热情艰苦的支持下，终于狮子吼出来了。编排内容，俱能适合时机，投好一般“新头脑”的口胃。寄发以后，喝彩的函件，近想已案头高盈尺矣。云山遥隔，愧不能买一长串十万响的鞭炮，在你们面前热闹的放放，跳起跛脚大喊一声恭喜。万兄回顾前瞻时，能大刀阔斧，痛快劈杀，显出无畏的精神。……

弟明真和南十二月九日

《狮子吼月刊》1940年第1期刊登了国父孙中山，也是临时大总统，给民国元年佛教会发起人蒯若木、孙少候、李正刚、欧阳竟无等回信，从内容上来看，对写信人所提出的问题进行了回答，有理有据有节，并且引用了法律条文，“民国约法第五条载明中华民国人民，一律平等，无种族、阶级、宗教之区别，第二条第七项载明人民有信教之自由。”可信可高可用，问题随之可以得到迎刃而解。

选择内容如下：

敬复者顷奉公函，暨佛教会大纲及其余二件，均悉。贵会宏通佛教，提振戒法，融摄世间出世间一切善法，甄择进行，以求世界永久之和平，及众生完全之幸福为宗旨。道衰久已，得诸君子阐徽索隐补弊救偏，暨畅宗风，亦禆世道，曷胜瞻仰赞叹。近时各国政教之分甚严，在教徒苦心修持，绝不干预政治，而在国家尽力保护，不稍吝惜，此种美凤，最可效法。民国约法第五条载明中华民国人民，一律平等，无种族、阶级、宗教之区别，第二条第七项载明人民有信教之自由。条文虽简而含义甚宏。是贵会所要求者尽为约法所容许。凡承乏公仆者皆当力体斯旨，一律奉行。此文所敢明告者。所有贵会大纲，已交教育部存案。要求条件亦一律附发。孙文谨肃

以“诗”为体的表现形式

三是以“诗”的表现形式。诗，是语言的精华，是思想的花朵，是智慧的结晶，是人性之美的灵光，是人类最纯粹的家园，所以就有“诗言志”的说法，可以直抒胸怀，可以激发情感，观察社会，怨刺不平，鼓舞斗志。而我截取的这些诗歌，正是作者包含着激情和热情而创作出来的抗战之诗，抗战之歌，抗战之号角，抗战之动员令。这些诗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道出了佛教徒们的心声，激发起他们抵抗日寇的决心和信心。同时，这些诗就像一把把“匕首”直插日本鬼子的心脏，例如“四万万五千万中华儿女，悲激奋起，大家怒吼一声的伸出手来，‘魔鬼，就是拼着死，也要向你讨回血债’”、“奋起金刚宝剑，大家对准这危害人类的恶魔，截取它的头颅”，让日本鬼子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阵中日报》1939年7月13日刊发了明真法师一首诗《地狱》

诗的原文部分内容：

鬼摸着头，痰迷了心，

日本的暴阀们。他，

炽燃着个人的私欲；

恶狠狠地，抽绞着，

自己老百姓的血液。

制造飞机大炮，

购买大炮飞机。

小鬼头，人小心不小的他，

满想一口，吞灭中国，

再想一脚，踢到欧西。

《狮子吼月刊》1941年3月第1期发表署名陆群的诗，节选“《宝剑行》——寄赠踏在中国地面上底日本士兵”部分内容：

你们是

日本的主人，

紧握着金刚宝剑，

也紧握着

日本“生”与“死”的命运。

你们是

世界的主人，

紧握着金刚宝剑，

也紧握着

世界“生”与“死”的命运。

中国蒙受了

惨痛无比的损害，

也用不着说。

但无情的战争，

也拖苦了日本；

（多结实的日本呀！）

一天一天的

眼望着转向虚弱。……

以“词”为体的表现形式

四是以“词”的表现形式。媒体上报道的这两篇“词”，内容简洁明快，叙事条理清楚，阐明办刊板报的目的和任务，激励抗战一线的僧人不畏强暴，不怕牺牲，奋勇战斗。同时，也表达出媒体的责任和任务，以及重要性和必要性。

巨赞署名编者在1939年7月13日《阵中日报》上刊发《刊词》，部分内容如下：

在全国的神圣抗战当中，缺少了某一部分的参加，似乎是一种缺憾。佛教青年服务团的组织，目前还非常渺小，当然谈不上工作；而佛教界中则是创举。所以在胚胎的时候，就得着党政军当局的热烈赞助，我想：或者不是偶然的。

……全民的和谐，是幸福的基石，是成佛作祖的阶梯啊！

《狮子吼月刊》1940年12月15日创刊号上刊发《沉重的背着两个卍字》——代创刊词（暮笳）

“狮子吼”由火车携过一二千里地的山川平原，交付给我，让我来做这个催生的保姆。

以“讲”为体的表现形式

五是以“讲”的表现形式。这里的讲就是发表演讲。以下几篇的演讲具有吸引力、感召力和震撼力，极大地鼓舞了南岳拂教徒以及全国佛教僧人的斗志，爱教必须爱国，爱国必须保家，出家学佛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行为，“诸佛菩萨无非是有血性的汉子”，国家兴乃吾兴，国家旺乃吾旺，佛家弟子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融为一体，在救亡爱国的道路上，秉承佛陀无我牺牲的救世精神，“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针见血地表明了南岳佛家弟子勇敢杀敌的决心和信心，为全国佛教界僧人所称赞，同时也为全国僧人抗击日寇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觉音》1940年第十五期刊发《奔走呼号一整年》一文中有这样的记载。

佛青团于6月10日在祝圣寺召开成立大会，九战区政治部特派第二政治大队罗哲明大队长赶到监誓，并在大会上发表演讲。他说：佛教经典上，常常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两句话勉励教徒，这表示无我牺牲的决心与勇气，也就是革命的、抗战的精神。

秘书长蔡正中也在大会上讲话，他说：宗教可以补法治之穷，观于佛教在中国民间的潜势力可知。目前是全民抗战的紧要阶段，佛教既控制了民间的意志，拂教徒就应该起来帮助政府，做动员民众的工作。……

暮笳在《海潮音》1939年第20卷上发表了《湖南省南岳佛道教救难协会流动工作团宣言》中说到：

我们是一群过惯云水生涯的僧青年。

在祖国燃起了解放的火花的今天，我们这一群来自不同地区的僧青年，为了不愿做亡国的和上枷锁下的奴隶；为了不愿关在清净的禅房里，躲在高高的山顶上，安享人间的清福；更为了从赶走敌人中来求得自己的生路，我们这青年的一群，便大伙儿结合在一起，组织在一起，向着我们共同的目标——抗战救国的大道走去。

……

感谢日本帝国主义的炮火，使我们得到炮火的逼迫下结合起来，而且开始走上了茫茫的云水长途，为祖国的自由解放而奋斗！但是，我们対各种工作都很生疏，经济也十分困难，我们竭诚请求全国各界热心救国人士和佛教同仁，多多的指教，帮助！

其他表现形式

六是其他表现形式。抗日战争爆发以后，南岳佛教与全国人民一道，同仇敌忾，共赴国难，涌现出大量的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迹。经历血与火的洗炼，南岳造就了一大批“又向人间树战旗”的爱国僧人。其中巨赞、明真、茗山均担任过新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巨赞还是登上天安门城楼参加开国大典的唯一僧人代表。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在鲜血淋淋的肉搏战中、在生与死的关键时刻，一大批爱国的佛教僧人，为了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中华民族的存亡，不顾自己的生命，舍身取义，杀身成仁。而很多僧人战史辉煌却默默无闻，直到《上马杀贼下马学佛》一书问世，他们的事迹才为世人所知，享誉中华大地，彪炳佛门史册。

巨赞法师在《阵中日报》创办的《佛青特刊》撰文：

南岳佛教流动服务工作团深入到西南大后方，沿途散发传单，张贴“当汉奸的，生受国法，死坠地狱”一类结合佛教教义宣传民族气节的标语，并创办了《佛青特刊》和《狮子吼》月刊，结合佛教教义宣传抗日，在佛教史上写下了绚烂的一页。1939年6月30日，南岳佛教流动工作团满载第一次出征衡阳的收获回到南岳。由邹韬奋和柳湜主编的《全民抗战周刊》，于1939年第83号发表了暮笳法师撰写的《炮火下的一群僧青年》，全面报道了这些佛门弟子如何组织起来奔赴抗日救亡第一线，以及这次出征衡阳的成果。香港一家报刊并将其译成外文予以发表，在海内外产生了广泛影响。

保卫衡阳，僧伽大显身手

说起衡阳的抗日故事，不得不提到衡阳保卫战。期间，以方先觉为军长的第十军，以1.6万余官兵与军事实力强我数倍的11万日军展开殊死搏斗，从1944年6月23日至8月8日，历时47天。在这场惨烈的保卫战中，衡阳城中还活跃着一支由青年僧人组成的僧伽救护队，他们多次带上药品和器械，冒着炮火纷飞、弹如雨落的凶险，为负伤战士包扎伤口，用担架抬着他们去医疗点救治……组织训练救护队的正是茗山法师。茗山，武昌佛学院研究生，师从近现代中国佛教改革的主要倡导者和实践者太虚大师。1944年，茗山以衡阳佛教会名义，集中大部分青年僧人在花药寺连续举办了两期僧众救护训练班，请专业人员为学员讲授医药常识和抬担架、扎绷带等课程。不久，衡阳保卫战打响，茗山命克禅和尚为首组成衡阳僧伽救护队，开赴战场。这支救护队与全城官兵一直坚持到最后。

理妙法师事迹——以僧人身份为掩护刺探日军情报，被俘后惨遭挖眼割耳，英勇就义。理妙法师是第一个报名参加南岳游干班（第二期）的南岳僧人。结业后，他被分配到第九战区所属的第九十二军第八十二师。考虑到他是一个佛教徒，又在南岳游干班受过专门训练，师部安排他重新穿起僧装，在离岳阳不远的一座寺庙挂单，以此为掩护，伺机刺探日军行动的讯息，获得了大量日军情报。不久，理妙法师的谍报人员身份被敌人察觉后被捕。日寇要他供出与我方接头之人和接头地点时，他始终闭口不答。敌人恼羞成怒，竟残忍地将他双眼挖掉，双耳割掉，就义前他还强忍着剧痛，不住地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俊修沙弥事迹——参加游击队炸死、炸伤日本兵4人，被俘后惨遭杀害

1944年，南岳上封寺来了一支抗日游击队，打算暂驻于此进行休整。石廪峰北面双峰寺一位法号俊修的沙弥也参加了这支游击队，随队伍一起或出征或操练。9月的一天凌晨，一队日军突然偷袭南天门、上封寺，战斗中他拧开手榴弹盖，当场炸死、炸伤日兵4人，帮助上封寺的游击队安全转移，但他自己却因寡不敌众被俘，最后惨遭杀害。

事后，游击队的同志找到了他的遗体，就将他安葬在高台寺的右侧，与著名的罗念庵松永同千秋。

智圆和尚事迹——南岳沦陷后，立誓与日本侵略者不共戴天

在那段烽火年代，还有一些年高德劭的长老，发愿与敌势不两立，充分表现了高尚的民族气节和爱国爱教情操。如上封寺住持智圆和尚，在南岳沦陷后，立誓与日本侵略者不共戴天，乃只身遁迹于岳北深山幽谷，除草缚竹，架棚自居，茹草嚼雪，过着野人般的生活。光复后，《衡山青年报》以《南岳智圆和尚与敌不共戴天，堪称佛门模范》为题，发表通讯，向社会推介。湖南省政府感其气节可嘉，赠予“浩然正气”、“翊教卫国”匾额，以资褒扬。

像理妙、俊修等僧众的例子数不胜数，还有如佛青年周亮1941年参加抗日游击队，后在第九战区挺进第二纵队司令部任中尉书记；在上封寺受戒的碧吾和尚，俗名马阳德，亲自组织了100多人的游击队，活动在衡山、湘潭一带，沉重打击了日寇，后接受了中共地下党的领导；弥陀寺的慈光和尚、广济茅庵的清传法师，为了掩护前来避难的百姓，先后被日寇残忍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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