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祖山达摩碑阴文
1.五月十二日重建禅门第一祖菩提达摩大师碑故叙碑阴文
2.军口军使登仕郎守内侍省奚官局令上柱国赐紫金鱼袋李朝正述
3.此碑文传于天下久矣未详其本立处顷日得之窃玩其文乃知梁武帝深达玄旨*(“玩”字之上有“武帝”的重雕)
4.若非口口此宗则罕测其涯际或者云梁武帝崩后菩提达摩犹行化人间盖或者自惑
5.耳考诸史籍则梁大同二年岁在乙卯至太清二年岁在戊辰相去一十四年矣武帝
6.于侯景自大同单阏之岁至
7.唐元和阉茂之岁凡三百四十三年矣朝正尝愿于熊耳吴坂再立此碑属以戎事
8.多故遂乖本志今乃就二祖可大师塔前建之用表真宗之所由也
9.菩提达摩自西域至中国为禅宗第一祖内传心印以为宗谓意出文字外外传袈裟
10.以为信信表师资其袈裟授可大师可授璨璨授信信授忍忍授能达摩遗言云我法
11.至第六代后传我法者命如悬丝故能受付嘱后犹隐遁人间事在本传祖师知当来
12.学徒必注意谓法在衣上不知法本无为得之者永超三界了斯玄旨是达真宗所以
13.诫绝传衣令学人得意者广通流布化及无穷拯溺俗于沈沙擢迷途于苦海者矣
14.能弟子南岳惠让让弟子龚公山洪州道一洪州弟子信州鹅湖山大义大义贞
15.内道场供奉大德每敷演妙理万法一如得无所得证无所证开合不二
16.是非双泯夫无像之像像遍十方无言之言言充八极可谓真证真得涅槃宗源乎
17.至十九年四月十九日
18.德宗皇帝乃度中贵王士则命舍官赐法名惠通充弟子又度官生童子惠真充侍者
19.惠通由是亲承教旨妙达真宗自祖师历六代后名流大德学口得意者布行天下
20.纪朝正但据所禀本教来处叙之将来幸辨由户不谬矣今恐年代郎内侍省掖庭局宫教博士员外置同正员祁再光第五义和
可见,此碑于元和十二年(八一七),由当地的昭义军监军使李朝正“重建”。嵩山少林寺曾有达摩碑这样的传说虽为荷泽神会(684—758)所言,在此却未被提到。从而其愿望再建于熊耳山吴坂之点,可见当时熊耳山并无石碑。甚至“未详其本立处”一句也不得不让人产生几分疑念。关于此点,柳田圣山先生的《初期禅宗史书的研究》已经指出了这些问题。碑文继而介绍了禅宗的法系,并提到了达摩的悬记。然而这样的说法,本来在《续高僧传》僧可传被称为“慧可悬记”,而后,在《传法宝纪》,《历代法宝记》中,才变化为达摩的六代悬记。
总之,这是为了主张法系正统性而进行的捏造,而此种捏造竟也被引用于斯。可见,这样的意图也就是为了说明,慧能之后的法系应该是,南岳怀让一马祖道一一鹅湖大义的顺序,李朝正因为继承了马祖嫡系的鹅湖大义的禅法,所以才得意洋洋地建立了此碑。这样的话,例如作为问题一环的“即心是佛”的出处也自然可以理解为是为了标榜马祖系禅法而产生的吧。当然,如碑文所写的那样,法系确实得以再建了吗?亦或背叛传统而作呢?而且其与《宝林传》之间的影响关系也是以往所说的那样吗?问题会得到多元化的展开,在此本文只是提出这些新的问题而已。
结语
议论的内容虽然有些散漫,但马祖禅的特色却在于,促进了佛教的中国化,采取了具体且宏观的现实肯定的立场,以及佛教大众化,教团扩大等等。其弟子虽然各具特色,而以同时代的视点来看,鹅湖大义的存在显然具有重要的意义。由此,禅宗史单单从系谱的或历史的视点来看的话,未必是唯一正确的方法,我想应该有必要着眼于同时代的那种极其丰富的相互的关系。《景德传灯录》曾有一段百丈怀海(749—814)与黄檗希运的对话:今日因师(百丈)举:得见马祖大机之用,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已后丧我儿孙。师云: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
在此明显可以看到,禅不是固定的教义的传达,而是依存于各自个性来发扬宗旨的。这才是禅的特征。可见,若用法系来谈论禅宗史的话,已经不能称之为正确的方法了。
作者简介:冲本克己,日本花园大学副校长,文学部教授。主要著作为《禅语百科》,《禅语录大乘佛典中国日本篇11》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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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冲本克己、林鸣宇译
编辑:
李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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