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登颇章”时期
自吐蕃王朝瓦解,又经萨迦王朝、帕莫竹巴王朝、噶玛王朝,整整八百年。在公元1642年蒙古亲王固始汗率军推翻了为期二十四年的噶玛王朝,拥五世达赖为全西藏的宗教领袖,建立“格登颇章王朝”。从此黄教势力迅速发展,黄教寺院大量扩充和增建,而依附于宗教的西藏壁画艺术也得到迅速的发展。不仅在数量上惊人,而且内容之浩瀚更是空前绝后,并涌现出大量的历史风俗画。各种画派的成熟,画工队伍的壮大,画工世袭制的形成,画坊的建立也就是从这时期开始的。在五世达赖时期西藏的壁画艺术发展到了辉煌的阶段。
大昭寺在五世至八世以及后来的十三世达赖时期,先后增修了楼房、扩建了外院、壁画面积增加到四千平方米以上。内容除大量的佛像、菩萨像、传承祖师像、佛本生故事、吉祥劝善图之外,还有文成公主进藏图、庆典图、固始汗与第巴桑吉加措、五世达赖和降央曲吉、降钦曲吉等一批历史风俗画。这些画具备两个显著的特点:第一个特点是由于反映的是历史生活,是佛教仪轨里没有涉及的题材,所以完全靠民间画师去想像,去积累、去创作,构图、形式都较为自由,尤其在一些情节的描绘上,更是倾注了作者自己对生活的感受与理解,具有较为浓郁的生活气息。第二个特点是如果说西藏早期壁画善于在动态中显示佛的神采,那么这时期的壁画则长于通过面部来表达人的感情。注重于五官、年龄、特征的描绘,而这一切必然是来自对生活的熟悉和观察,所以,尽管在画面上带着很多神话和理想化的色彩,但却无法掩盖这种极为明显的世俗化倾向。如二楼壁画对莲花生妃子益西措杰的刻划;硕长而结实的脸庞、直挺而略带勾形的鼻子,以及眉眼的造型,完全取之于藏族妇女的特征,尽管坐以月轮、持以颅器、衬以背光,但仍无法阻止我们对生活中平静、温和妇女的联想。
在“固始汗与第巴桑吉加措”一画中(第巴:管理西藏一切行政事务的大臣。桑吉加措为第五任第巴,为期二十四年),固始汗眉眼下垂、鼻梁宽大、嘴唇紧闭,但嘴角微微上翘,显得含蓄深沉。再加上五官集中,颧骨突出及富于个性的胡须,不仅结构画得准确,而且表现出蒙古人的特征,据说和本人十分相像。而第巴桑吉加措的形象则丰满圆满、气宇昂然,和固始汗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作品不仅刻划了他们在年龄、特征上的差异,还可看出他们性格和经历的不同。
随着黄教权势的强盛以及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大昭寺早期简洁、朴实的壁画艺术已很难满足这种需要了,沿历代的旧迹,历经八百年之久,代之而起的是独树一格的富丽绚烂的艺术风格、丰富细腻的表现形式。他们施用大片的金银色,用由莲花、山水、走兽及吉祥物组成的背景代替了单纯的背景,用各种富丽堂皇的精细图案装饰着衣袍、供器,用色彩夺目的珠光宝气美化着背光。他们再也不满足平涂的色彩,而是用“二十四次的明暗渲染”(西藏画工民谚)来丰富画面;他们不仅在背光里增添上光芒,而且还大胆地从佛的前面放射,或和云霞联接一起,冉冉上升;甚至可以让几十朵盛开的花卉在长十米、高三米的墙上独立存在……(格登颇丹王朝以前的壁画,山水、花鸟、只是作为佛像或本生故事的衬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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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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