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叫不好,说误了大事。
我和他同住在一个房间,他说七点钟到大厅集合,将赶往台北佛光山的道场用晚餐,现在已经七点过十分。我们赶紧下楼,大厅里却不见我们的人,问服务台的小姐,说大陆来的团队刚刚离去。我们一下子急了,像失群的鸟儿,茫然又仓皇。团长说过,在台湾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离开团队,尽管我们可以跟团长解释,说我们过午,不吃晚饭的,可这跟吃饭没关系。大厅里的人走进走出的,脚步很轻,样子怪诡秘的。正在这时,一尼师匆匆走来,我们赶紧迎上去,也不管认不认识,我们像是见到了观音菩萨,见到了救星。尼师果真是来接我们的,她看上去很年轻,却一脸老成。我们上了她的车,我们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我们忘了时间,我们不是有意的。她没有安慰我们,她只嗨呀嗨的算是回应。我们本想还说几句感谢的话,怕她嗨嗨的没趣,索性不做声。
她驾驶的是部越野车,车型霸气,蛮有个性,与她的身材极不相称,真不知那双纤细的手是怎样把这么桀傲的车驯服得如此服贴。车像头飞奔的牛,在小巷里穿进穿出。我小的时候常骑着牛儿在田野里悠游,我手中的鞭儿犹如她脚下的油门,抽一鞭或踩下油门都是为了“提速”;她握着的方向盘与我紧拽的缰绳没有啥区别,我一旦撒手那根绳子,依牛的脾气,真不知道它会把我驮到哪里。她说马上就到了,就在前方。前方灯火辉煌,彩旗飘扬,我想牛儿是不会把我驮到这里来的。她把车停住,扭过头来,说我们走的是近道,比团队先到。我隐隐听到钟鼓齐鸣声,透过车窗望去,只见大门口彩灯高悬,红色的地毯从路边一直往里延伸,地毯两边立着穿戴喜气的信士,她们手捧鲜花,恭候着远来的贵宾。她叫我们下车,我们却坐着没反应,平时在九华山一直挺神气的我们,这时真恨不得地上有道缝可以钻进去。
法鼓山离台北究竟有多远?像是只翻越几座山就到了,车离开台北时,就一直在山里绕行。虽是早春,可山里的景象显示出夏日的浓郁,树木不高,却绿得欲滴。山间的水泥道像是天然的,与山浑然一体,没有丝毫人为的痕迹。道上没有来往的车辆,只有我们的车队飘然而行。我一直以为台湾很现代、很繁华,到处都是摩天的房子,我没想到在离台北不远的地方,会有如此原始的山林。
作者:
藏学
编辑:
吴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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