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潭镇海寺的黄檗故事 | 走进黄檗

平潭，祖国大陆距宝岛台湾最近的地方。此地俗称海坛，素有“海蚀地貌甲天下，海滨沙滩冠九州”之称。平潭四面临海，东临台湾海峡，与台湾隔海相望，西隔海坛海峡与福清为邻。这里有清澈的海水，湛蓝的天空，干净柔软的沙滩，灿烂多彩的日出和梦幻一般的晚霞。当然，这里也有众多历史悠久的古刹和禅门圣地。

“平潭”之名源于石

唐时，平潭为牧马地，曾称海坛山，以其山势远望如坛而得名，俗称“海山”。又因岛上最高的君山，常有岚气迷漫，故平潭别称“东岚”，简称“岚”。

唐朝武德元年（618），平潭属建州闽县。武德八年属泉州（今福州）长乐县，圣历二（699），属泉州万安县。北宋庆历中，平潭编为海坛里，隶属福清县太平乡。南宋景炎元年（1276）升福州为福安府，定为行都，平潭属福安府福清县。元朝元贞二年（1296），平潭属福建行中书省福州路福清州。洪武二年（1369），福清州复为福清县，平潭属福清县。

康熙二十二年（1684），水师海坛镇设平潭，平潭成为海坛营汛管辖的其中一汛，名“平潭”汛。嘉庆四年（1799），析福清县东南海坛等岛屿置平潭厅，属福州府。因主岛海坛岛有一平坦巨石得名“平潭”。民国《平潭县志》记载：“而考平潭所由得名之故，又因中有一石，平如坛，俗呼巨石为磹，后遂作潭。”

平潭古刹有水井

据南宋梁克家撰写的福州地方志《三山志》记载，后唐清泰元年（934），平潭出现了历史上第一座佛教寺院清凉庵。在海岛上创建禅刹，立寺安僧，首先必须要有足够的淡水。从平潭现存寺院遗址中，常常可见古井遗存。平潭佛教协会所在地龙兴寺，寺内菜地中就有一口宋代古井。

在敖东镇镇海禅寺，寺院天井里也有一口井。这口井始建于清代，井内壁下半部呈六角形，上半部呈圆形，井栏亦呈圆形。井径1米，深5米多，井水水质清澈，至今仍可饮用。

宋元至明中前期，海上贸易兴盛，平潭梵刹也随之勃兴。在元代，平潭海岛上有镇海寺、隆兴寺、净尘庵等一批寺庙庵堂。明代有龙泉寺、高山寺、金峰寺、澄澥寺、玉堂寺等一批颇具规模的佛寺。明中后期倭寇猖獗，清初实行海禁，平潭人口都迁往福清、长乐，闭关锁国同时，佛寺遭遇毁灭性打击。清中后期特别是清廷平定台湾后，派兵驻防澎湖列岛和台湾，每三年轮换一次。清兵换防期间，将士官兵沿海道要经过平潭，带来平潭佛教重兴，而且香火带往台湾岛和澎湖列岛各地。

镇海禅寺黄檗缘

镇海寺，俗称西院寺，位于平潭县敖东乡安海村后牛脊山东麓。牛脊山又名眠牛山，镇海寺始建于元代，规模宏敞。四周回廊曲折，院、舍、堂、房齐全。前殿祀五龙顺化王，中殿供奉释迦牟尼，后殿为文昌祠，天井两边为钟鼓楼、伽蓝殿、祖师殿，成为儒释道三教合一的典型寺院。嘉庆九年（1804），后殿毁于火，嘉庆十五年重新修复。民国7年改为学校，民国12年改设平潭县第二区公所。寺院现存一块青石小碑，记载着这段历史，上刻“民国戊寅秋，区署落成纪念，区长翁子仁”。

现在的镇海寺，是八十年代村民集资原址重建。寺院最后一进院的山墙正中，竖立着一块高大的双龙抱珠石碑，名《重建后殿碑记》。此碑立于咸丰六年（1856），花岗岩石质，已断成六块，又重新锔为一体。碑文起首一句，便是“平潭禅寺，镇海其最著也”。

镇海寺与黄檗有着很深的渊源。崇祯十七年，隐元禅师曾来镇海寺说法，上堂法语有“没鼻眠牛横海岛，不须绳索再勾牵”之句。在能仁晃道《隐元禅师年谱》一书中，对此事记载略详：“崇祯十七年/顺治元年甲申（1644），师（隐元禅师）五十三岁，所经城山、镇海、茶林、护国、东金等刹，各请说法，备载《全录》中。”

常熙兴燄禅师是隐元禅师23弟子中的第十五位弟子，他曾来平潭“大建镇海寺”。据仙门净寿所著、日本元禄十二年（1699）刊刻之《檗宗谱略》卷中“眠牛山镇海寺常熙燄禅师传”记载：“（常熙兴燄禅师）年将不惑，适无异和尚入闽，师特往受具，隐于海南眠牛山，未几，士庶归心者益众。至太师邓公、平夷侯周公辈，咸以师礼尊之，既而大建镇海寺。”

常熙兴燄禅师“大建”镇海寺后，有一位福清三山的道士郑羽士，来到寺里。这位道士能“以符咒，取桃枝作乩以降仙，判人吉凶皆验”。这位“仙”，就是无烟氏陈博。常熙兴燄禅师请降到“凡间”的“仙人”题山门联，仙人作了这样一幅：“不坐狮、不坐象、不坐莲花，牛背长留今古迹；但看山、但看水、但看日月，虎溪何论实虚声。”

顺治八年（1651），隐元禅师为常熙兴燄禅师作《祝古稀词》一篇，念其腊高德厚，任常熙兴燄禅师为都监院之职。甲午之年，隐元禅师东渡时，常熙兴燄禅师“率众哭留，声震泉石”。隐元禅师为常熙兴燄禅师预题了其顶相，还说“待我东游归来，与君一顿楖栗”，这话隐含“嘱累”之意。果然，东渡两年后的顺治丙申（1656）年秋天，隐元禅师“不违旧言，特寄拂子嘱以大法”。隐元禅师东渡后，慧门如沛和尚住持黄檗，举常熙兴燄禅师为首座，常熙兴燄禅师虽然垂老，但立在人群中，“俨如泰岱之峙众山之上”。

镇海禅寺的南侧100米处，有一座祖师塔，是乾隆四十五年（1780）镇海寺僧修竹园和其徒祥玉合葬之墓。此墓占地面积约20平方米，坐西向东，墓圹用三合土构筑，呈方框状，上为八角盖顶，墓碑立在圹门之上。可见，在隐元禅师明末说法、常熙兴燄禅师清初建寺之后，直到乾隆年后期，仍有高僧住山。

离开镇海古刹，路边的老榕树依然苍劲，石板路光滑而悠长，仙人掌长过了房顶，青藤骑着墙疯长。古石厝墙面斑驳，眼前重生的镇海寺，记载着明末黄檗禅师的兴建之功，正法的力量走过历史岁月，走向觉悟的清凉……

内容来源：2023年4月13日《海峡都市报》“海都新闻”

作者：白撞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