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夏年:僧传所见的南北朝时期兖州佛教一瞥
2009年09月14日 18:03凤凰网华人佛教 】 【打印共有评论0

僧传中提到的杯度,基本情况如下:

杯度,不知姓名,常乘木杯度水,因而为目。初见在冀州,不修细行,神力卓越,世莫测其由来。……带索繿缕殆不蔽身,言语出没喜怒不均,或严氷扣冻而洒浴,或着屐上床,或徒行入市,唯荷一芦圌子更无余物。……(杯)度不甚持斋,饮酒噉肉,至于辛鲙,与俗不殊。百姓奉上,或受不受。沛国刘兴伯为兖州刺史,遣使要之,负圌而来。兴伯使人举视,十余人不胜。伯自看唯见一败纳及一木杯。(《高僧传》卷第十)

杯度和尚是中国佛教中的一个非常特殊的传奇性人物。历代佛教徒对杯度的理解,不是他的历史,而是他的莫测的神奇。古人曾曰:“盖闻圣贤应世影迹无方,所止之国莫非利益。俗士封其吉凶,上智恬其善恶。正心而俟,则与天同量矣。昔晋武之世,有天竺耆域。宋武之初,有彭城杯度,并显示征瑞,昭寤氓俗。齐梁之有沙门保志者,始现于永明之初。晦智若狂,体同濇尘,而藏往知来,每中灵验,动容发辞,鲜有遗策,士庶响赴,所在如云。迹拘尘垢,神游冥寂,水火不能燋濡,蛇虎不能侵毒,虽复限以九关身终无碍,语其佛理则声闻以上,谈其隐沦则遁仙高士,世有可善故出善应之,世有可恶故出恶应之,可谓悬于日月弊于金石者矣,无疆之福于斯见焉。”(《法苑珠林》卷第三十一 )僧传记载杯度“不修细行,神力卓越”正是其特性所在,而他那些“带索繿缕殆不蔽身,言语出没喜怒不均,或严氷扣冻而洒浴,或着屐上床,或徒行入市,唯荷一芦圌子更无余物。”和“不甚持斋,饮酒噉肉,至于辛鲙,与俗不殊。百姓奉上,或受不受”的洒脱风格,历来被后世的佛教徒奉为不拘一格的超越,可以看作是对循规蹈矩的佛教修行的挑战,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充满了活泼精神的自在,所以在正统的佛教看来,杯度之流属于外道,如隋朝天台宗三祖章安灌顶就认为“第八外道。此亦出家外道常服此纳,因衣名人。此间亦有麻襦。杯度之流。”(《大般涅盘经疏》卷第三十三 )而这正是佛教对民间大众的吸引力所在,并且对后世的佛教产生了深深的影响。“大业之始,帝……又往名山召诸隐逸,郭智辩释志公、证公、杯度,一时总萃。”(《续高僧传卷》第二十五)正是由于杯度和尚的超越的风格,使他在中国佛教中一直在民间产生了众多的传说,例如《高僧传》记载他“常乘木杯度水,因而为目。”“见度徐行走马逐而不及,至孟津河浮木杯于水,凭之度河,无假风棹,轻疾如飞,俄而度岸。”他的芦圌“数人举不能动,度食竟提之而去。”“窥其圌中,见四小儿,并长数寸,面目端正衣裳鲜洁,于是追觅不知所在。”“度云暂出至冥不反。合境闻有异香,疑之为怪,处处觅度,乃见在北岩下铺败袈裟于地卧之而死,头前脚后皆生莲华。华极鲜香,一夕而萎,邑人共殡葬之。后数日有人从北来云,见度负芦圌行向彭城,乃共开棺,唯见鞾履。”等等。杯度的揣忽不定的性格,使之被广泛引用,许多地方的佛教都与他的名字有关,例如香港的佛教初传,据说就是来自于杯度,他曾经说过“贫道当向交广之间,不复来也。”峨眉山佛教也传说与杯度有关,而研究佛教民间化,特别是研究济公文化的学者,更愿意把济公的原型推向杯度,所以杯度的形像开启了佛教民间化的源头,而且是中国民间佛教对正统佛教作出的一种挑战或反叛。杯度曾应兖州剌史刘兴伯之邀,“负圌而来”,而此“圌”其重无比,十余人也不能搬动,刘兴伯开圌,只见一件早衲衣和一个木杯而已。据唐道世撰《法苑珠林》说,杯度于西晋义熙中住在广陵(今扬州),再从广陵到兖州的。义熙年间共14年,为405至418年,“义熙中”约在411年左右。杯度之所以受邀来兖,说明兖州的佛教文化上是开放性,这时它不仅接纳了像慧思这样融通南北两地佛教文化的大师,也迎来了研习与弘扬北方佛学的慧静大师,还邀请了民间佛教异类典型的杯度神僧,各种佛教文化集粹一地,为兖州的佛教文化增添了色彩。

《续高僧传》中介绍了道达法师,情况如下:

道达,姓裴,河东闻喜人,住广陵永福精舍。少以孝行知名,以勤学显名。拯济危险,道闰江濆。永明中为南兖州僧正,在职廉洁,雅有治才。罢任之日,唯有纸故五束。(《续高僧传》卷第五)

东晋南北朝是中国战乱频仍的时代,为了争夺土地和人口,各朝的边界经常处在变动之中。北方土地广阔,但有五胡之少数民族。战乱使得大量北方民众逃往南方。而南方自溯正统,将已经属于境内的地方政区称为实州,而那些已经被占领的沦陷地则称为侨州,等待收复。兖州自来就是南北兵家必争之地,很多时候都是属于被侨置的地区。南兖即为侨州,而与之相对的就是北兖实州,更多的时候北兖即称兖州。但从南朝刘宋时开始,改东晋侨置的兖州为南兖州,先治京口,后移广陵(今扬州西北),辖地在淮南。北魏也有南兖州,治涡阳(今安徽蒙城)。后郡境变动,治小黄(今毫县),在旧南兖的西北面。南齐承刘宋制,仍然沿袭了南兖与北兖的地区行政划分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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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黄夏年   编辑: 李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