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东黄寺为顺治皇帝所建 或毁于八国联军入侵
乘坐8号线,碰巧地铁安华桥站在3月初刚开通,于是从西南口出来,便是前往西黄寺的捷径。据史料记载,顺治九年,五世达赖乘坐皇帝御赐的“金顶黄轿,黄伞幡幢”,抵达北京,驻锡之地便是东、西黄寺。
随着行走京城的阅历渐增,掐指一算,发现自己竟一不小心走访了这么多寺庙:远在西山、钟鸣激荡的潭柘寺,是北京最老的古寺;藏身怀柔、丛林碧海的红螺寺,号称北方佛教发源地;香山脚下、寺塔高耸的碧云寺,有着孙中山先生的衣冠冢;国子监旁,香火鼎盛的雍和宫,是北京现存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若再加上那许多名气不大,却耳熟能详的小寺庙,十个手指头也算不完了。
京城的寺庙到底有多少?具《北京寺庙》(学苑出版社2013年出版)一书统计,约135座。寺庙之于北京,宛如一颗颗散落的明珠,点缀着这座文化古城的深厚底蕴,串联起人们悠远的历史记忆。而在众多的寺庙中,有一座,堪称“熟悉的陌生人”。
——念她的名字,老北京几乎无人不知;而亲自访拜其中的,怕却为数不多。她就是位于安定门和德胜门外的西黄寺。
东黄寺去哪儿了?
乘坐8号线,碰巧地铁安华桥站在3月初刚开通,于是从西南口出来,便是前往西黄寺的捷径。
南行百十米,迎面撞上东西走向的黄寺大街。这街上不时走过身着军装的士兵,两旁又是警卫把守的军区大院,让人对隐身其中的西黄寺更感好奇。行至大街中段,见三面朱红大门,门上屋檐,绿琉璃瓦黄剪边的歇山脊顶翘首以待,旋子彩画,五彩斗拱,这就是西黄寺的“面纱”了。
之所以说是“面纱”,因为此门可见而不可进——大门紧闭。若是不信,绕到侧门入口处,大牌子上明文规定:谢绝参观。难道各位看官能凭“纱”想象,在脑中勾勒西黄寺的景致?好在我早有准备,跟着专门前来办事的中央民族大学藏学院老师入门,否则我也只能徘徊兴叹,止步于门前了。
心下纳闷儿,老北京曾有句老话:“东黄寺的殿,西黄寺的塔。”可如今只见西黄寺,东黄寺去哪儿了?
东黄寺确实存在过,并且它们都俗称“达赖庙”。1651年,入关不久的清朝统治者顺治皇帝派人入藏邀请在西藏地区影响最大的格鲁派领袖人物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嘉措进京。由于格鲁派僧人戴黄帽,故该教又称黄教。为了迎接这位黄教领袖,皇帝赦令,修建黄寺。西黄寺便在辽金时期的旧有寺庙“汇宗梵宇”基础上进行修建,而东黄寺则是由毗邻的普静禅林改建而成。
可惜的是,东黄寺早在历史变动的浪涛中被湮没,有说毁于八国联军的入侵,也有说是遭日本人破坏,还有说是毁于“文革”时期……众说纷纭,尚无定论,只是昔日庙宇殿堂的辉煌终究只能到老照片中去寻找痕迹了。
难得今日天公作美,大风将连日的雾霾一扫而空,湛蓝的天空成为衬托西黄寺之美的最好底色。一进门,我们便置身宽敞开阔院落,被四周粉刷成一片朱红色的围墙和殿堂所包围,顿时自感渺小,油然生出对庄严与神圣的敬畏之情。
据史料记载,顺治九年,五世达赖乘坐皇帝御赐的“金顶黄轿,黄伞幡幢”,抵达北京,驻锡之地便是东、西黄寺。五世达赖喇嘛在西藏地区历史上是不可忽视的重要人物,他不仅是个出色的政治家,实现西藏的政教统一,而且精通佛法,博学多才,27岁便著成《西藏王臣记》,至今被译为多国文字流传海内外。五世达赖喇嘛于北京居住了5个月,不仅在黄寺布道讲经,举行法会,而且为清世祖诵经祈祷,缮写哈达。1653年,顺治皇帝为五世达赖喇嘛颁金册、金印,册封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掌领天下释教菩提瓦赤拉拉旦达赖喇嘛”。从此,历世达赖喇嘛转世,必经中央政府册封,成为定制。
清净塔院,洁白宝塔
穿过西侧门,院落树影斑驳,清凉幽静,由于不对外开放,这一院子的清幽仿佛都是为我敞开心胸了。一抬头,就望见久仰大名的清净化城塔,故此院又叫清净化城塔院。不过,这“清”是带着喧闹的清,瞧那院中林立的松柏和丛丛绿竹间,喜鹊在枝条上咿呀叽喳,不得休停;这“净”也是掺有雅趣的净,虽说大道小径都整洁得看不见一点儿枯枝落叶,但石板路上却总残留些许浅黄淡绿的印记,不用说这正是鸟雀们肆意而为落在地上的即兴“涂鸦”了!
再往前便是第三院落,一条高台甬道通向石塔,那清净化城塔高高耸立,一身洁白,有如召唤。它立在3米多高的塔台上,4座塔式经幢包围四周。这是典型的印度风格金刚宝座塔,在全国完整保存下来有6座,其中北京就占了4座,另外3座分别在五塔寺、碧云寺和妙高寺。清净化城塔的主塔高约15米,每一层都刻有精美浮雕,蕴含佛教寓意。且看塔基转角处的力士群像,个个跣足赤背,筋肉暴涨,似用力承托状,彰显孔武有力之态。
白塔前后各立牌坊一座,东西各有碑亭一座。东碑刻“清净化城塔记”,西碑为“班禅圣僧并赞”,均为1782年乾隆御笔所题。其碑文大意正是塔之由来:1779年,后藏政教首领六世班禅专程从日喀则长途跋涉,亲赴北京,为乾隆皇帝讲经献佛并庆贺七十大寿,然年末不幸染病,圆寂于西黄寺。乾隆皇帝为纪念这位大师,下令在西黄寺内建清净化城塔,藏其衣冠及经咒于其中。于是,人们又称此塔为班禅塔。
活佛辩经,好不热闹
据说,过去西黄寺的主体建筑分为西侧“清净化城塔院”和东侧“达赖喇嘛庙”。如今,达赖喇嘛庙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所中国藏语系高级佛学院。而能入此门的学员,均是在西藏、青海、四川等地的寺院中多年修习佛法,并经过层层挑选的活佛。
途经一排墙体刷白、窗户涂红的藏式楼房,三五身着朱红藏袍、手持念珠的僧人不时打身边走过,竟有一种置身拉萨,行走八廓街的错觉。南边有一座黄、红两色的藏式楼层,也就是藏语系高级佛学院的教学楼了。瞧教学楼内的木方桌、锦坐垫,墙上悬挂的唐卡、哈达,处处彰显藏式风情,但其课程设置、学制管理却是向现代教育靠拢的。
老师介绍,自古以来,藏传佛教的佛法传承和人才培养都是通过寺院教育。直到1987年9月1日,中国藏语系高级佛学院成立,由第十世班禅大师亲任院长,象征着藏传佛教的佛学教育从经院式向学院式改革。僧人们在这里学习佛学理论、教派源流、寺庙管理等课程,并力争获得“拓然巴”高级学衔。
学员中就有从日喀则前来修习的巴桑。他看上去三十出头,神态平和,谈话间言语诚恳,汉语流畅。巴桑15岁便自愿入扎什伦布寺,希望成为一名僧人。他在寺院修习近20年,从藏文基础语法到佛法五部大论。直到2008年,他参加藏语系高级佛学院的招生考试,并以优异成绩被录取。巴桑说,在佛学院的学习任务很重,平时稍加懈怠,便觉自身的知识和修养提高不够。他喜欢政治、法律和历史等课程,这些信息是在寺庙里较少接触的,却能开阔视野,对日后教授学生也颇有益处。
我们还有幸旁观了僧人们激烈而精彩的辩经。这是一场一人立宗众僧质疑的辩论,立宗僧人坐在卡垫上神态自若,提问的僧人一边抬腿、击掌,一边提出一连串的问题诘难,中途也会冲上一两位僧人,果断而干脆地击掌提问,口中滔滔不绝,周围围观的僧人时而喝彩时而唏嘘,场面热闹精彩。然而,对于精通藏文和佛学的老师来说,看到的就是一场精彩而富有深度的佛学辩论了。
其实简单说来,西黄寺内不过一方院落、一座白塔和一所学校,只是因为不便众人参观而平添了神秘之感。想来,神秘的这一头就系着汉藏民族的悠远情谊,那一头便牵着藏传佛法的现世发展。刘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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