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云寺拆迁密码:新寺院才是“唐僧肉”
旧瑞云寺代表的是佛教的遗产,新瑞云寺代表佛教未来的形象。拆旧是抢佛教的历史,建新是抢未来的寺产。
瑞云寺被毁现场照片(图片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
要了解瑞云寺毁佛强拆真相,新建的瑞云寺集中了诸多焦点问题。在媒体调查所提供的信息中,我们不难发现其中疑问重重:
1、尚未签订合法拆迁协议时,拆迁方为何急于耗资近600万建造一座建筑面积大于旧寺的新瑞云寺,甚至不惜违规?
2、为何老法师搬进了条件较好的新寺却直呼“活地狱”,而村民们不仅不对拆寺毁佛表示愤慨,反而欢天喜地来“帮助瑞云寺搬迁”。
3、如果新寺的建成只是简单的以旧换新,为何要成立一个完全由村民组成的“瑞云寺管委会”,而不是由老法师直接接管寺务?
新寺建得如此蹊跷,实则大有文章:
建新寺,打造挟佛敛财吸金器
一般的拆迁中,建新房是为置换旧房。但新瑞云寺的建立并非如此简单,因为它是在未签署合法拆迁协议的基础上违规建造的。熟悉相关政策的福州市民宗局政策法规处L处长就曾指出:在瑞云寺拆迁协议尚未达成前,政府就自顾自建安置房,并要求被拆迁人搬到安置房的事实,客观来讲这个步骤确实有违相关规定。
直到今天,新瑞云寺都属于“违章建筑”,因为作为拆毁旧寺依据的拆迁协议不合法,而合法的拆迁协议至今尚未签订。寺院法师们完全不情愿,可拆迁方为何急于斥资600万建立一座“违章建筑”? 600万由谁投资?建寺协议由谁签订?寺院由谁设计?工程的佛教规范由谁监理……?
从拆迁方提供的《关于福州象园瑞云寺搬迁情况说明》等信息来看,参与建新寺的主体除了开发商外,主要是非法成立的瑞云寺管委会、福州市晋安区宗教局和区佛协。根据谁投资谁获利的原则,这些机构很可能就是实际获利方。
根据官方介绍,瑞云寺所在的王庄地区是福州极为繁华的中心地段。王庄旧城改造项目号称福州市最大的城市改造项目。市政府与开发商正在王庄地段全力打造一个集居住、商业,商务、娱乐,休闲于一体的辐射整个海西的大型城市综合体,其中世欧王庄项目规划建设了数十栋40-55层的国际化摩天住宅及大规模高档商业综合体。目前,这些项目的基本建设已经完成,住户正在回迁,商业项目正在启动。
在这样一个巨大、繁华、充满现代气息的“迷你城市”中,在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商业规划中,无论是外形还是内在,写满岁月斑驳、质朴古旧的老瑞云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孤立无援。如此寸土寸金、众商抢滩的地段,怎会容忍一个真正与世无争,青灯古佛道场的存在?瑞云寺如果要继续存在,也必须是一个在“公益”、“佛教”、“文化”之名下能带来实际利润的瑞云寺,是一个能够成为挟佛敛财吸金机器的瑞云寺。
对于开发商而言,在这块黄金地段,如果有一座可以吸引周边居民祈福烧香的寺院,那么房价、地价无疑会因为“信仰”的招牌而再度飙升;对于宗教部门而言,瑞云寺是他们管辖范围内的“唐僧肉”,是未来无尽的“生意”;对于由村民组建的管委会而言,他们也能在未来新寺运作的收益中实际分得一杯羹。
此前媒体报道区佛协得到了拆迁方支付的七十五万,这笔钱只是短期利益,瑞云寺未来的香火钱、每年活动产生的经费收入才是实际可以瓜分的钱财。
毁旧寺,移植宗教场所合法性
要保证新寺是“真正的” 寺院,“宗教活动场所的合法性”是利益方费尽心机要拿到手的,因为新寺院只有具备合法性,开发商才会愿意投资,其日后的吸金从名义上才会受到法律保护。
瑞云寺是手续齐全、合法登记的宗教活动场所,这一合法性无论寺院被拆与否都在“瑞云寺”的名下。旧寺在时,新寺的非法性显而易见。为了保证未来吸金机器的正常运作,利益方必须让新寺具备合法性。如果走正常途径,现有宗教政策下审批一座新寺院为宗教场所谈何容易,但“瑞云寺”的合法性是现成的,不如直取用之!
建新寺、拆旧寺只是第一步,移植合法性关键是夺取管理权。要把管理权拿到手,必须解决人的问题。旧寺如果是无人住持的空壳,利益方的谋夺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旧寺一直有僧团住守,其法定负责人是明参法师,对寺院一切的变动都应经过寺方的同意。如果新寺是为佛教而建,那么按正常程序,必须依法签订拆迁协议,再将拆迁补偿款支付给寺方,由寺方全面负责新寺的建设,待僧团在合法拆迁、入驻新寺后,对寺院的管理权也要自然过渡到新寺。可是,老寺法师死守佛教产业,于是就将老寺推着走,赶着走,甚至打着走。
利益方显然不会让拆迁成为单纯的“以旧换新”。要从僧团手中夺取管理权——最彻底的办法就是撵走僧人。于是,与老法师之间的拆迁协议是死活不会签的。但没有协议就没有拆迁的名义,于是撺掇“听话”的区佛协会长来代言“瑞云寺”,签订了所谓的拆迁协议。从签订拆迁协议到新寺设计和建设,从收取拆迁补偿款到建立管委会,一切都绕开了瑞云寺。
利益方和地方媒体反复强调新寺的条件优于旧寺,意在渲染“便利信教群众过宗教生活的需要”的“好意”。但新寺绝不是为瑞云寺僧团而建,优良的条件也不是为老法师提供的。
区宗教局和区佛协的角色
媒体大众反复质问作为佛教界的“娘家人”,宗教局和佛协为何“大义灭亲”不遗余力。其实,正是“娘家人”的身份,使他们在具体的操作中可以利用身份优势和职能便利,充当拆寺驱僧的“马前卒”。比如,区宗教局长陈桂松在被问及新寺如何能具备活动场所登记证时表示“绝对没问题”,只需把旧寺的宗教活动场所登记证移过来,不用改瑞云寺的名,这样的操作是宗教部门最“拿手”的。
用意十分明确,建新寺、拆旧寺,是要令法定负责人彻底消失,因为利益方并不担心新寺因为老法师的离开而缺出家人。在区宗教局、管委会看来,出家人只是让这个吸金工具看上去更像寺院的道具和必要的点缀,甚至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福建有那么多出家人,由宗教局和佛协出面,随便给个“当住持”的承诺,一旦新住持入住,新寺就“名正言顺”地由佛教界“自主管理”,操控者既免去“霸占”的恶名,又可继续牢牢把控寺院。至于“傀儡”住持,只要不听话,照样会被赶走,他们可以打车轮战,不停地换人。
挑拨寺俗,离间佛道
在拆迁前成立的瑞云寺管委会又是怎样一个奇葩组织?他们为什么急于搬进新寺呢?
管委会基本上由柯氏村民组成,完全排除老法师在外。这样的架构摆明了是要将瑞云寺法定代理人赶走的。至于为什么都是柯氏族人,这又是拆迁方的险恶一招。
正如评论文章所言,为了谋夺寺产,拆迁方使出了“群众斗群众”的阴招。以寺院“管委会”的实际利益蛊惑柯氏村民。
瑞云寺在清末是柯云尘居士故宅,因柯居士修行成就肉身不坏而被柯氏乡人供养给佛教,遂成寺院。柯氏先辈的这片拳拳供养之心不仅没有得到后辈的理解,反而被利用来谋取私利。据当地人士提供的信息,12月11日两位老法师被强行绑进新寺时,曾有柯氏村民气焰嚣张地大骂法师:“你敢不敢上电视台?敢不敢上法院?我们柯家有人在市委,还有姐姐姐夫在中央,瑞云寺供的是我的祖宗,名正言顺是我们柯家的!”
前人建道场,后人尽毁之。柯氏村民虽然是摆平瑞云寺的一颗棋子,但因为能在抢夺寺院中实际分得一杯羹,所以利令智昏,良心蒙蔽,欢天喜地做了逆子逆孙。
据福州当地媒体圈的内部消息,有关部门除了煽动柯氏村民夺寺产,还吸取此前“表哥”、“表叔”危机公关中的经验教训,坚持不吭声,哑口无言,动用民间口吻辟谣,一边为寺俗矛盾煽风造势,一边恶意造成佛道势不两立,转移公众视线。
一石二鸟的庙产兴商,挟佛敛财
一张合法宗教场所登记证,两个寺院,瑞云寺事件的实质一目了然。正如法师们在微博上分析所指出的,拆寺毁佛的目的一石二鸟:
一是占老寺地产“庙产兴学”以谋利;二是将老寺“活动场所登记证”转到新寺以使“挟佛敛财”的“假西天”合法化。夺老庙寺产,开新寺敛财商路。
旧瑞云寺代表的是佛教的遗产,新瑞云寺代表着佛教未来的形象。拆旧寺是抢佛教的历史,建新寺是抢未来的寺产。在一新一旧两座寺院间,信仰、道义、佛法被彻底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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